沈勉、莊貢舉有些憋屈,雖然被任命為顧正臣的護衛,可從來沒被顧正臣認可,甚至是巡城時都不讓跟著。
堂堂的羽林衛將官,竟淪落到了站崗值守的地步。
顧正臣從衙署走出,看著左右的沈勉、莊貢舉,將兩人招至身旁,肅然道:“從現在開始,沈勉把控北城門,莊貢舉控製西城門。在新火器第一軍出城之後,本將官不回來,不允許再開城門,但有違法軍令者,可就地格殺!”
沈勉、莊貢舉臉色一變。
莊貢舉急切地問:“你要帶軍士離開海州城?”
沈勉想起匆匆離去的黃森屏、秦鬆等人,不安地說:“這個時候,納哈出總不會帶兵南下吧?”
顧正臣淡然一笑:“那應該不會。”
就在沈勉、莊貢舉放鬆時,顧正臣接著說:“速哥帖木兒帶了五千騎來了,我要去會會他。”
“什麼?”
沈勉、莊貢舉震驚不已。
你拿五千火器第一軍對陣五千騎?
瘋了!
沈勉堅決不同意:“這是冒險,是害死所有人!”
顧正臣笑道:“仗還沒開始打,何必說這些話。若是都戰死了,那也隻能說明我與新火器第一軍的能力不過如此罷了。到時候你們回去複命,告訴陛下,火器之路行不通,老老實實買戰馬訓練騎兵便是。”
沈勉咬牙:“要打,你也不能出城!”
“你指揮?”
“我不去,誰能指揮新火器第一軍?勝了,我和兄弟們一起踏敵人的血而歌,輸了,就讓敵人踏我們的骨頭狂笑!不過就是這樣的結果!顧某不畏死,尤其是麵對異族時!莫要多言,執行命令!”
東門、南門則交給了關凜、李睿。
考慮到速哥帖木兒帶的全是騎兵,速度很快,加上林白帆等人的情報有一定延時,顧正臣不敢耽誤,當天傍晚在新火器第一軍整裝完備之後,便出了城。
顧正臣驅馬而行,回頭看向海州城。
紅色燈籠,散發著光芒。
第一次與騎兵作戰,顧正臣不可能匆促作戰,被動作戰。畢竟手握魚餌和魚竿,選擇戰場的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預設的決戰戰場在蓋州北麵平山至耀州一線。
顧正臣深吸了一口氣,下令道:“急行軍,儘早抵達耀州!”
“領命!”
新火器第一軍將士齊聲答應。
這些人不是泉州衛便是句容衛,對顧正臣的命令高度服從。
句容衛可以說因顧正臣而設,泉州衛更是因顧正臣而榮!現在兩支隊伍合並為新火器第一軍,同樣是在顧正臣手底聽命!
無論是將官,還是軍士,都對顧正臣懷著尊崇與敬佩。
曾經生活困苦的大頭兵,現在家裡已有了不少存餘。句容的織造院、裁縫院擴張,幾乎吸納了八成以上的軍士家眷,加上糧餉也一次次增加,句容衛的年月糧餉早就超過了京軍衛。
讓自己吃飽飯,讓自己一家人吃飽飯,對大頭兵來說,這已經是天大恩情!加上長年累月的忠君愛國、精忠報國、殺敵立功、不怕疲勞不怕犧牲等思想滲透,早就讓這群人變得更堅韌,更強大!哪怕是負重頗多,哪怕是扛著不少火器、火藥彈箱,軍隊依舊有條不紊地開始前進。
海州城外。
林白帆隱在暗處,盯著城牆之上的紅燈籠看了看,便帶人撤至密林中。
後半夜,星光璀璨。
林照水走入林中,找到林白帆,低聲稟報:“東門外有箭射出,暗中的人已經領走了消息,我們何時動手?”
林白帆咧嘴笑道:“走吧,跟上,一網打儘。”
逐魂鳥警惕地看向周圍,見沒有異樣,這才進入林內,隨後隱在一棵樹後,等待良久才走了出來,然後放心地換了個方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