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一角。
楊七眼神中透著恐懼,不安地聽著身旁人的話。
“我們海州城可擋不住十萬大軍啊。”
“彆說十萬,就是五萬也擋不住。”
“我們死定了。”
“我想家了。”
“托人寫一封遺書吧。”
“誰給送出去?”
“是哦,這個時候,誰也彆想輕易離開這座城。”
“我不想死,我還是處男……”
“滾,你的處男早就交給夜晚了,嘎吱嘎吱搖床的時候乾什麼了自己不清楚?”
“我那是癢癢,你妹的,老子凍傷了腳……”
“那你為啥將手伸褲襠裡?”
“取暖啊……”
“可憐你家兄弟……”
楊七聽著不靠譜的這群人,苦澀不已。
自己是海州衛的軍士,一直以來都沒立下什麼戰功,本以為顧正臣來了之後能帶海州衛一起立功,讓自己也能有個機會殺敵。
誰成想顧正臣根本不帶海州衛的軍士出征,耀州、柳河、懿州,都是新火器第一軍的功勞。現在好了,納哈出的大軍一旦過來,立功的機會倒是來了,可大家也離死不遠了。
千戶古嶺走了過來,看著被恐慌、不安占據的海州衛軍士,冷著臉喊道:“集結!”
一乾軍士連忙集結起來。
古嶺並沒有訓話,而是在集結了一千軍士之後,喊道:“跟我走!”
無軍情時,如此規模的軍士出營需要報批,但古嶺並沒有將軍士帶出營,而是帶到了西牆,讓所有人都保持安靜。
西牆之外,是新火器第一軍的營地。
裡麵傳來了聲音,是哄堂大笑,還有歡喜的吵吵嚷嚷。
隨後便沒了聲音,一個渾厚的嗓音越過了牆,翻到了東院:“兄弟們,定遠伯自出仕以來就沒輸給過誰!貪官殺,惡人殺,賊寇殺,胡虜也殺!他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男人,是一個值得我們賭上身家性命追隨的男人!為家人,為大明,讓我們磨利銃劍,乾他丫的!”
“乾他丫的!”
聲浪滾動。
海州衛百戶周兵、王茂等人麵露慚愧之色。一乾軍士,包括楊七在內也不禁汗顏。
同樣是軍士,同樣是麵對十萬大軍,同樣是男人,海州衛的軍士更多的是驚慌失措,是擔憂死去,可新火器第一軍卻士氣高昂,毫不畏懼準備戰鬥!
這就是兩軍迥然不同的差異,也是強軍與弱旅的區彆!他們的意誌超越了海州衛!在這一刻,海州衛軍士總算是意識到了自身不足。
周兵看向古嶺,緊握著拳頭,道:“乾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