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南,一股股血彙流成泊。
啪!
一隻大靴重重落在血泊中,液體飛濺四周。
黃森屏看向顧正臣,肅然道:“沒走脫一人。”
顧正臣疲憊的臉上終於浮現出輕鬆之色,不枉這些軍士克服極度困倦奔襲而來。
這裡的元軍也活該倒黴,全盯著蓋州方向去了,後麵連個放哨的就安排寥寥幾人。這也可以理解,派幾個人接頭傳話就夠了,納哈出怎麼可能會輸,十萬兵呢,堆也堆進海州城了……
擁有火器與騎兵的新火器第一軍麵對毫無防備、又紮營密實的元軍發動了突然襲擊,隻四輪炮轟戰鬥基本就結束了,剩下的是機動騎兵截殺潰逃的殘兵。
整個戰鬥過程實在沒什麼可講,太過簡單,毫無麻煩可言。
在打掃戰場接近尾聲時,哨騎突然跑來通報:“南麵有一支步卒快速接近,應是蓋州城守軍。”
顧正臣安排部分軍士做好戰鬥準備以應對突發狀況,自己則帶了百餘騎南下三裡,看到了蓋州指揮張良佐與房皓,以及千餘步卒。
張良佐、房皓看到顧正臣時,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娘的,要不是自家的斥候發誓賭咒,連上下十八代都帶了進去,說當真是顧正臣來了,自己如何都不相信,更不會出城……
顧正臣看著弓在手,箭搭在弦上的蓋州守軍,對張良佐、房皓等人笑道:“怎麼,兩位指揮這是將顧某當元軍了?”
“當真是你!”
張良佐抬手,讓軍士收起弓箭,走上前,看著翻身下馬的顧正臣,仔細打量一番,難以置信。
房皓繞著顧正臣看了兩圈,托著下巴說:“定遠伯沒有肋生雙翅,如何飛出海州城的,難不成納哈出那裡有什麼變故,主動撤軍了?”
顧正臣哈哈大笑:“沒錯,納哈出主動撤軍了,主動的樣子煞是好看,一路向北。”
房皓吃驚地看著顧正臣,弱弱地問:“不要告訴我,你將納哈出的十萬大軍趕跑了?”
張良佐盯著顧正臣,想從他的表情中窺出真偽。
顧正臣淡然一笑,拉著馬韁繩,踩馬鐙翻身上馬,平靜地說:“既然不讓告訴你,那顧某便不言了。諸位,新火器第一軍疲憊過甚,現要返回海州城休整,這戰場之事便交蓋州衛負責了。”
說罷,撥轉馬頭便帶黃森屏等軍士撤離,並帶走了所有軍士與俘獲的一些可用戰馬,至於兵器之類的,除了一些好弓外,其他全留給了房皓與張良佐等人。
看著滾滾煙塵遠去,張良佐、房皓抵達了戰場,對視了一眼,渾身微顫。
贏了!
顧正臣贏了!
他趕走了納哈出!
遼東之危解除了!
雖然不清楚海州守衛戰如何贏下來的,但顧正臣跑到蓋州附近已說明納哈出不僅跑路了,還是跑得不敢回頭的那一種……
因為擔心海州城安危,顧正臣並沒多作停留,隻用了一日半,中間稍是休息,在三月三十日清晨返回了海州城。
此時海州南城牆已經被清理了一番,取而代之的是向外凸出的柵欄牆,宛若一個大型營寨。為了安全起見,趙海樓設計了內中外三層柵欄牆,最內是山海炮軍,中是火銃軍,外是哨崗與哨騎。這也導致整個柵欄牆外伸出三百餘步。
顧正臣率隊平安歸來,不等趙海樓等人彙報,也不等李冕顯擺自己的招撫功勞,回到居所倒頭就睡,一乾騎兵也累壞了,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酣睡不已。
蕭成靠在顧正臣床邊,雙手懷抱著睡著了,張培給顧正臣拉好被子,又給蕭成蓋了些,在蕭成眉頭微動中退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