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男一女五個獵人,四個年青男獵人,熱辣的目光就一直偷偷打量白靈姐妹和狄芭婭。
保羅看得搖頭,元侯的幾名女仆,雖說很神奇的變了樣子,但還是很美的美女不是?隻是元侯不這樣覺得罷了,大概元侯大人身邊傾國傾城的美女太多了,目光早就和尋常人不同。
對方一名男獵人看來是這個年青獵人小團體的首領,名叫波特,他熱情的邀請幾名遠方客人去他們的聚落做客。
陸銘自欣然應允。
保羅則到底還是沉不住氣,跟著波特等人走沒幾步,便打聽起來:“記得以前這附近有個聚落,我小時候跟父親打獵也是走得遠,曾經來過的?”
波特歎口氣,“你說的應該是‘玻利瓦爾’,我也是孩童時候,村裡突然來了一些難民,長輩說,他們都是來自玻利瓦爾的兄弟姐妹,那應該是十多年前了,後來聽說,山洪爆發淹沒了整個聚落,幸存的人,現在已經是我們村落的村民。”
保羅怔了下,目光突然變得熾熱,雖然強忍著心中激動,但腳步不免加快。
不過,隨之他微微一呆,如果真遇到故人還能認出他來,方才的謊言可就要被揭破。
陸銘這時笑著說:“保羅,你來尋找親人就明說嘛,我們都是飛鳥星空下的兄弟姐妹,那麼謹慎乾嘛。”對波特道:“我這保羅大哥,就曾經是玻利瓦爾的一員,當時他年紀小,被山洪衝下了河,後來漂流到了哈裡森格羅附近,被他們救了起來,但我大哥當時腦袋被石塊砸傷,忘了自己從哪裡來的,直到去年才回憶起了往事,他很想回來尋親,可又不敢,因為保羅大哥的父母當時也被卷入了泥石流……”
波特幾人聽得都同情的目光看向保羅,波特拍了拍他肩膀,“我的好兄弟,……”歎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勸慰。
七八裡的路程,在山麓中的稀疏森林邊緣,漸漸出現了獵人木屋。
第三大陸平原聚落的住戶往往很分散,都是在自己農附近修建房舍,聚落中心可能建築物多一些,有商店之類的。
漁獵聚落也是三親兩好的獵戶分散在一起,大家會相約去打獵。
這個叫做“玻利維亞”的聚落同樣如此,山穀湖泊處,分散住著漁家。
山穀農田則分散著一戶戶農家,房舍修建在自己家農田附近。
獵戶則是三五戶、五六戶聚集在一起。
聚落中心的漆黑平頂大木屋,從外麵便聽到裡麵的喧鬨,看掛的旗幟,是“獵人行會”、“酒館”、“雜貨店”等等的綜合體。
飛鳥公國並不是封建製,而是一種陸銘前世沒見過的“國王行會製”。
飛鳥大公,或者說飛鳥公國國王,和諸多行會共同管理公國。
而且行會這類,基本是服務型的組織。
比如玻利維亞的獵人行會,承擔著貿易站的功能,從此收購皮毛獸肉等等,同時售賣外界來的日用品,包括捕獵器械、獵槍及彈藥等等。
獵戶之間的糾紛,獵人違法犯罪等等,也由行會裁決,但罪行的話,會抽簽選三名非利益方的本地陪審員,和作為法官的行會會長一起投票表決有沒有罪,會長握有兩票,加之三名陪審員共五票,投票結果為簡單多數。
不過本地聚落加一起也就五六百人,獵人行會實則外來的就兩人,一個會長,一個審計員。
兩人平時就兼職酒吧老板、服務員、售貨員等等。
擔任刑事法官的經曆,從這位胖胖的會長來到玻利維亞兩年多了,還一次沒有過,甚至解決糾紛都沒有幾次。
也是因為一些獵戶遵循獵叉為大的古老傳統,一些糾紛會私下解決。
這些,都是陸銘從麵前胖胖的行會會長波羅東的嘴裡知道的。
波特等人帶著保羅去尋以前聚落的幸存者,陸銘和三女被介紹來這個酒吧喝一杯稍事休息。
很濃烈的麥芽酒,陸銘淺淺嘗著,和馬上很好事湊上來的波羅東很快聊得熱乎起來。
波羅東還有半年就可以離開這窮鄉僻壤了,但越是輪換時間就在眼前,他越是覺得難捱。
說起繁華的“南特市”,他滿是思念,講述著那裡的一切。
其實聽起來,南特市也不過四五萬人的小城市而已,應該是飛鳥公國靠近天河峽一帶最大的城鎮。
獵人行會在公國來說屬於很劣勢的小行會,畢竟整個公國兩百多萬人,獵人的比例也就百分之二左右,哪怕漁民也被歸屬於獵人之列。
也就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中遊的,主要以捕捉這些為生的,便是獵人。
獵人聚落也多有少量農田,但並不影響都被劃分為獵戶。
相反平原區那些偶爾也會去打獵,搞幾隻野兔子之類的,還是為農戶,歸屬農業行會管理,但農會總會長,則會由大公的事務官擔任,因為整個公國的土地,名義上都是大公私有。
陸銘和波羅東隨意聊著,短短時間,對飛鳥公國的社會架構便有了初步的認識。
……
參天大樹上高低依次掛著三個樹屋,都是新修建還散發著木香的嶄新木屋。
白靈姐妹和狄芭婭被安排住在最高的木屋,陸銘和保羅住中間高的木屋。
巨樹下麵修建在地麵的木屋,則是進餐、活動之類的用途。
陸銘五人,現今就都坐在木地板上用餐,烤的某種野獸肉類和一種麵食饃饃。
這處木屋群是玻利維亞聚落比較富有的一家人家新建的,正好免費提供給五人住。
不過很明顯,這家人中,有兩個後生已經到了婚配年齡或者即將到婚配年齡,刻意討好這幾位遠方客人中的美女而已。
便是現今的飯食,也是兩人中那個稍微大一點的十八九歲的後生送來的,他很靦腆,一直都不敢抬頭看白靈三姐妹,送了飯食就忙不迭溜掉,大概很浪費了家裡長輩的好意。
保羅心情不太好,悶頭咬著饃饃。
見到了一些故鄉幸存者,但和他家關係較好的,當初住的也比較近,多被泥石流直接埋掉,幾乎沒什麼幸存的。
父母就更不用說,雖說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但他必然一直還存在幻想,這麼多年沒有回來尋親,固然是真的很難回來,可害怕麵對殘酷的事實也是原因之一。
他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個堂嫂,但保羅和那堂兄以前關係就並沒有那麼親近,堂嫂逃難來到玻利維亞後又已經再嫁,和他也就基本算是沒有什麼瓜葛了。
也僅僅證明了他的身份。
玻利維亞,意譯的話就是三林鎮。
保羅那已經覆滅的家鄉玻利瓦爾,意譯為五林鎮。
隸屬獵人行會管理的天河峽北岸的聚落,在獵人行會的地圖上,基本就是數字排序的林中小鎮命名。
保羅謊稱自己來自的“哈裡森格羅”例外,意譯為“迷宮之山”,其自成一體,和獵人行會屬於合作關係,有點國中之國的意思,其地形顯要,外人也很難進,倒是每隔幾年獵人行會會選些青年男女去和迷宮山聚落交換同樣數量的青年男女,這種古老傳統,自是避免了一個封閉部落長期近親繁殖的可能性。
此時保羅悶頭不語的吞著饃饃。
白靈三女同樣極為小口的進餐,目光卻都聚焦在陸銘身上。
陸銘卻是暗中搖頭,本來帶了白靈姐妹來,是想看有沒有機會用白靈姐妹顯露“神跡”,她倆美麗的翅膀,完全可以忽悠這些翼人族,告訴翼人族這才是他們的終極形態,白靈姐妹是真神派來的使者來指引他們。
但現在看,翼人族的信仰氛圍並不濃烈,反而很世俗,對冥河教的光明神也不太感冒,更像是無神主義論者,也沒什麼認為自己是被神拋棄的棄兒才會生出完全不中用的畸形翅膀這種悲觀觀念,反而對這個世界剛剛誕生的進化理論比較信服,認為他們是從某種巨鳥進化為人,翅膀漸漸屬於了無用器官,才逐漸退化到現今的樣子,和闌尾是差不多的性質。
應該是進化論會滿足他們各族群天生平等的心理需求吧。
其實從第三大陸北方來說,進化論明顯解釋不了這許多特異的族群,也沒什麼遠古化石為佐證,但翼人族出於需要認同這種理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總之好像要利用白靈姐妹在此宣揚“天使神”,看來難度極大。
要換個思路了。
陸銘慢慢喝著杯中的清泉,此處水質很好,清冽透心涼。
……
深夜時,陸銘乘坐隱形飛車回到了天河峽南岸的沼澤鎮。
自不能用仙門開門,仙門看似來往輕鬆,自己也根本感覺不到費力,但實則屬於撕裂時空的仙家術法,在冥河帝國的地盤,哪怕是最邊緣的地界,使用這種神聖級術法,也必然會被冥河太子感應到。
“飛鳥公國民眾過慣了平靜的生活,用那裡做突破口,未免有傷天和,不過,和其交往沒什麼壞處,在那裡就算一個情報站吧,我會長期派駐兩名暗刺在那裡搜集情報。”陸銘一邊琢磨一邊說,兩名暗刺,在那裡的形象和白靈姐妹相同就是。
小火車奢華待客室坐在陸銘對麵的伊麗莎白,心下倒鬆口氣,越過天塹攻擊飛鳥公國,怎麼都感覺這一招太險,孤軍深入,補給不易。
不過她俏臉卻一臉難色,“可是,第一侍衛團正在急行軍中,還有一天就能抵達沼澤鎮。”
陸銘笑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幾千人白折騰,答應過你的給第一侍衛團換裝一事,肯定會做到,也可以保證他們的武裝能匹敵冥河帝都最精銳的近衛軍。”
伊麗莎白眨眨碧眸,“謝謝元侯!”
陸銘臉色突然微微一變,手捂住了胸口,臉色發白,很是難受的樣子。
伊麗莎白一怔,“元侯,你怎麼了?”
陸銘慢慢坐直,一名負責通訊的暗刺已經快步走上來,單膝跪倒,用一種伊麗莎白聽不懂的語言稟告著什麼。
是南捷克巨虎公國發動的大規模攻擊,在布拉格省北線,遭到了“死光星點”的毀滅性打擊。
當桂英處於“智腦”狀態時,是極為冷酷無情的,最大限度的摧毀敵人是“她”的邏輯。
是以,星點防禦係統,在發現敵人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攻擊,而是等巨虎軍團全線前進,密密麻麻都進入了“星點防禦係統”的攻擊範圍以後突然啟動了防禦程序。
防禦係統,甚至耐心等了二十多個小時。
方圓幾十公裡,隻要是巨虎士兵及裝備,一瞬間全部被死光蒸發。
而且星點係統自然記錄了精確到個位的殺傷數字。
“”,這是巨虎士兵及將領在那一瞬的死亡數字。
整個南侵的巨虎軍團,除了部分支援部隊,幾乎全部被消滅殆儘。
從這個數字來說,南捷克巨虎公國的國防軍,大概一瞬間就損失了一半,也應該是此次南侵的全部主力部隊。
他們在布拉格北部山脈分五路推進,要的就是壓迫感,那種密密麻麻全線進攻令敵人絕望的恐怖感,結果,這使得星點防禦係統最大效果的發揮了作用。
也是因為現今本來就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最大的武器便是火炮,而巨虎軍團的偵察兵看來,其軍團集結的各個陣地,距離布拉格火炮防禦體係的射程自然還很遙遠。
“布拉格北部邊境,巨虎人發動了襲擊,不過已經被星點防禦係統擊潰。”陸銘淡淡的說,胸口那種不適感卻還是很強烈。
雖然東西方神仙之間的戰爭,凡人就是草芥,幾百萬幾千萬凡人可能會被神靈發動天災瘟疫之類,失去生命。
但大概還是看仙靈本身吧。
陸銘心中苦笑,自己的仙源根本,卻是認可悲天憫人的規則為證道之則,當然,這也是自己的內心映照吧。
那邊伊麗莎白聽陸銘說防禦係統的事情,並不太在意的哦了一聲,自以為是小股騷擾的遊擊隊之類。
在距離前線幾百公裡之地,現今世界通訊最快的反而是信鴿,但她軍中必然沒有常訓練的飛來沼澤鎮路線的信鴿,是以怕得一天以後,才會有通訊兵趕來彙報了。
“我們回布拉格。”陸銘看了想說話的伊麗莎白一眼,“很快就會到,也不會影響給第一侍衛團換裝。”
陸銘最後這句話是伊麗莎白最在意的,既然如此承諾,那其他事,自聽你的就是。
……
幾百公裡,三個小時小火車就到了,此還是陸銘按照本世界人心理接受程度設定的速度。
伊麗莎白還未從這種高速的驚駭中恢複平靜,趕來的通訊兵的彙報,更令她震驚不已。
最前線的哨卡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拔除。
但星點防禦係統南部的一些哨卡還存在,也發現了巨虎軍團幾乎要全線發起攻擊的跡象。
山脈、密林,山穀中突然亮如白晝的現象他們都注意到了,事後去探查,也發現了巨虎軍團已經消失不見。
但自不知道,實則整個前線的巨虎軍團,已經連同武器裝備一起蒸發。
伊麗莎白同樣不知道這一點,可是,聽起來大概敵人傾巢出動的攻擊,卻根本沒能越過星點防禦係統就被擊潰,這已經太令人感覺不可思議了。
……
幾個小時後,騎馬來到前線的伊麗莎白,遇到了回轉的小火車。
車上的陸銘,看起來臉色恢複了正常,伊麗莎白稍稍心安。
“您幫我們布下的防禦係統,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吧?”回來布拉格的一路上,看元侯都心緒不寧,伊麗莎白自以為是星點防禦係統雖然擊潰了巨虎軍團,但本身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沒問題,還會繼續發揮作用。”陸銘點點頭。
方才他施展大能為,在那死光彌漫之地做了場法事。
兩萬多巨人的根源,都已經化為了仙府的砂礫,被踩踏幾萬年後,還有機會重新進入未有生命之地,成為那荒蕪世界的生命之源,也就是單細胞生物之類的,最終有可能以智慧生物的體驗走完一生。
靈魂,並沒有什麼輪回,但自己可以禁錮那要消散的意識,給其新的生命體。
這是陸銘現今對宇宙一些根本法則的認識。
“暫時巨人公國應該再無力南侵,這場戰事,他們損失了兩萬多士兵和配給的一切輕重裝備。”陸銘說話間,將一杯香茗送到了茶幾對麵伊麗莎白麵前。
“嗯?”伊麗莎白碧眸睜大,一時難以理解陸銘話語透露的信息。
“也不用對內宣傳,隻要你知道對方有這樣的損失就行了,而冥河帝國內部,應該也不會大肆宣傳動搖軍心,但一些流言蜚語肯定會傳出來就是了。”
陸銘慢慢品口茶。
冥河太子,肯定會知曉是自己的手筆了,而且,他肯定會來前線探查。
但以他的謹慎,就更不會再輕易越雷池一步,必然不會進入獅心帝國國境。
如果自己是他,現在也肯定會暫時停止武力南侵的行為,開始真正查明自己手裡的底牌。
畢竟前線雙方犬齒交錯之地,信仰互相抵消,便是他來到此間,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更莫說大規模屠戮對方士兵了。
實際自己也是如此,不過,自己有機械文明的未來科技就是了。
“接下來,鐵路給你們修好,電報電話,最起碼前線軍方之間,要鋪起來。”陸銘一邊胡亂琢磨著,一邊對伊麗莎白說。
智腦的殘酷行為,實則已經令前線形勢逆轉。
“她”的判斷以及接下來的行動,確實使得自己一方利益取得了最大化。
如此,再把布拉格公國的科技拉起來,那純黑色的巨人公國,在恐懼之中,應該會慢慢動搖吧,漸漸臣服於自己也不在話下,但要慢慢來就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