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肩章上有了顆銀星,陸銘點點頭,知道他科長的位置已經明確了。
陸銘指了指旁邊沙發,沙大海剛挨著半邊屁股坐下,突然又站起來。
“哎呀,樸小姐,您忙您的,甭招呼我……”
卻是樸秀娜送來了一杯香茗,不管這些人對她怎樣,她心裡還是有數的,總不能真就將自己當成什麼有分量的人物了。
陸銘也點點頭:“嗯,你去打字吧,那封信,趕緊打出來。”
樸秀娜這才應一聲,走出去,輕輕帶上了會客室的門。
“先生,我把桂綾花抓了!”沙大海嘿嘿一笑,看了看左右,“給您送這兒來?不過,這我感覺不太好,要不,給您送家裡去?關起來,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桂綾花?陸銘一怔,搞什麼?
見陸銘神色有點不對,沙大海忙道:“先生您放心,這事兒沒一點麻煩,那鬼婆娘被趕出來了,住在一個特彆破的大車店,結果,今早沒錢結賬,鬨出了糾紛,我有倆巡防的弟兄去了,帶她回局子,這一審,才知道她是誰,這不就通知我了嗎?我去看了,嚇唬的她都快尿褲子了!”嘿嘿一笑:“東瀛鬼婆,我想著,不孝敬您孝敬誰?她現在,死大街上都沒人管,先生帶回去,鎖起來,想要圓就圓,想要扁就扁,那加藤鬼死的痛快,便宜他了,這血債,不得他姘頭來還?!”最後,說得大義淩然,倒好像囚禁桂綾花做女呶,是為了複仇,是民族英雄。
陸銘一時無語。
不過,你怎麼就想到我了?倒好像我好這一口一樣?
陸銘隨即想起,家裡買帝陀羅奴和黑奴,對沙大海這個刻意關注討好自己的地頭蛇來說,應該不是什麼秘密。
琢磨了一下,“帶她來這裡,我見見她。”
“好!”沙大海大喜,感覺自己漸漸摸到這年輕新貴的脈了,以後這方向發力就是。
……
一個多小時後,桂綾花出現在了陸銘麵前。
和在法庭上,幾乎是兩個人,早就沒了那份優雅和高貴,也沒穿和服,想來是太惹眼,布衫布褲,臉上都是泥汙,應該也有自己掩飾容貌的意味,但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眼中,更全是懼意,低著頭,身子一直在打顫,也不知道,沙大海路上和她說什麼了,令她驚恐若此。
桂綾花很小就開始在東海生活,會聽會說中洲語言,不像那山經飯,對中洲語一竅不通,所以兩人法庭上對話用東瀛語言,還要準備翻譯,
“放心吧,桂綾花夫人,我想想辦法,送你回家!”陸銘琢磨著說。
桂綾花,臉色大變,突然噗通跪倒:“求求你,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求求您了!先生,陸先生,求求您了!”
陸銘怔了下,隨即明白。
還記得自己姓氏,自然是法庭上發生的一切,令她很難忘記,也是她一切噩夢的開始。
而且,看來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大概,在外麵自生自滅,也比留下來將要麵對的殘酷命運好的多。
所以,自己說要送她回家,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也是,加藤正一自裁不說,還成了家族的恥辱,她要麵對什麼,可想而知。
“桂綾花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會幫你爭產,你丈夫留下了近百萬遺產是吧?又沒有子嗣,按道理,你是唯一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我準備幫你打這個官司!”
頓了下,陸銘道:“不過,代理費用,我要標的額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我幫你爭到多少遺產,我要八成,你是二成。”
桂綾花一呆,愕然抬頭。
“我不需要你現在答應我。”陸銘提高聲音,“娜娜,來,帶桂綾花小姐好好梳洗,再在隔壁開間房給桂綾花小姐休息,一切開支都算我的!”又看向桂綾花,“等您情緒穩定了,考慮好了,再答複我!”
既然走法律程序,那就一切按照規矩來,不能當事人在被脅迫或者精神異常波動的時候,和她簽代理人協議。
至於自己照顧希望代理的當事人,這倒是無礙。
比如看到乞丐受了委屈為他維權,帶乞丐吃些好的穿些好的,都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