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名邊界委員,都公示過,陸銘自然也知道他們來路。
通常來說,邊界委員有回避製度,這五名委員,都不是北關人士。
四男一女,四位和媒體沾點邊,其中一位自由撰稿人,兩名記者,一位電視政治話題欄目的監製,第五位,是一位自由公民。
自由公民出身的邊界委員是每個邊界委員會必須配備的,其在東海整個選舉監督委員會體係,占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自由公民委員,需要受過良好教育,但是,年收入,不能高於東海平均收入的一點五倍,也不可以是政府雇員之類。
如來到北關的這位自由公民邊界委員,就是新發區的一名貿易公司職員,叫李忠良。
當然,五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不是衝鋒在一線的那種。
同時,邊界委員有特權就是,在行使邊界委員權力時,原雇主不得以任何原因解聘。
薪水暫時由委員會支付,但需要為他們保留工作崗位。
基本上,委員會都是恰好運行半年時間。
從7月份,到選舉結束。
現在,這五名委員,就圍坐了個半圈,陸銘則坐在他們麵前的單人沙發上。
“陸千行候選人,有三點問題,需要你做出解釋。”
“第一點,11月8日,也就是昨天,下午5點左右,你有沒有指使人,對一名叫做張小牙的人進行毆打?”
說話的女委員大概五十多歲,陸銘看過她資料,姓周,叫周烈女,是東海先鋒報的資深記者。
邊界委員,地位都是一樣的,但顯然,這位周記者伶牙俐齒雷厲風行,隱隱成了主導。
“張小牙?”對方一問,陸銘當然就知道了,狗牙唄,不由莞爾,“這名字,還挺婉約。”
“陸千行候選人,希望你嚴肅一點,你麵對的,是三個非常嚴重的指控!”周記者皺起眉頭。
陸銘滿臉詫異,“這位周委員?我打沒打他,和你們有關係嗎?如果想破壞我名聲,壞我的選舉,狗牙,就是張小牙啊,他
可以向媒體爆料,由媒體來揭穿我是個打人暴徒,讓選民討厭我。”
“再如果,如果他認為我違法了,可以去報案,由警方來處理,看是不是要立案對我提起訴訟。”
“所以,和你們有關係嗎?你們是選舉監督委員會?不是道德監督委員會,這點,你們都不明白嗎?”
“你們,僅僅可以對我在選舉時出現的違規行為,提出異議,而且,要想撤銷我候選人資格,還要上報總會,而不是你們邊界委員會裁定!”
“你們現在問的問題,已經越界了!如果你再質問我類似的問題,我會向上一級委員會投訴你們!”
“或者,向法庭對你們提起訴訟,理由可以很多,影響了公平選舉過程,打擊我的自信心,還有,對我的感情造成了傷害,再不濟,耽誤了我的時間,知道我時間多寶貴嗎?”
陸銘搖搖頭:“我平素,說這許多話,你們知道要收費多少嗎?”
“另外,你們五個是邊界委員?我現在對你們資格和能力已經產生了懷疑,你們深刻理解了選舉委員會委員要恪守的條款了嗎?”
周記者臉色陣紅陣白,咬了咬牙,“陸千行候選人……”
陸銘擺擺手:“下一個問題吧,我時間有限,另外,如果還是類似的問題,我勸你最好不要問,真的會闖禍的!”
掃視了一圈,其餘四名邊界委員,都有些尷尬的樣子,看起來,大概本來就不讚同將自己喚來進行聆訊。
周記者咬著牙,翻開了下一頁,“第二個問題……”突然,又翻到了下一頁,“第三個問題,在你申報的政治獻金明細裡,菲拉石油的拉比*菲拉,捐獻了30萬元,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並不是東海人,菲拉石油僅僅在東海設有辦事處,在北關,更沒有任何子公司存在,所以,為什麼他要捐贈這樣大的數目給你?你是不是,隱瞞了和他的利益關係不報?”
陸銘蹙眉,“這,莪要好好想想了。”
周記者眼裡閃過一抹喜色,臉上卻很嚴肅冰冷,“你要明白,在這裡,每一個問題,你需要誠實作答……”
陸銘已經擺擺手,“可能,他愛我吧?”站起身,“不過,關你屁事啊?!你懷疑我有不誠實的利益申報,要用這點攻擊我,你應該先拿出證據好嗎?而不能憑空想象我不誠實!腦子有問題一樣!”
指了指他們,“你們幾個,等著被撤換吧!”
轉身就走了出去。
留下幾人麵麵相覷。
周記者,突然瘋了似的將桌上一切文件、紙筆全推到地上,趴在桌上,放聲痛哭起來。
乾嚎沒兩聲,猛地起身,拿起一個硬硬文件夾,就在桌上亂砸,嘴裡罵著什麼。
其餘四名委員目瞪口呆,平素幾個人,都當寶一樣供著她,現在卻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受到這樣的羞辱,想來,真的是憋屈的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