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鐵膽黨約瑟夫兄弟團夥的骨乾分子,人也光棍,坦白承認,伏擊的就是陸千行,因為他綁架並殺害了約瑟夫兄弟的恩人老雷諾先生的大兒子。
法律製裁不了他,我們製裁他。
鐵膽黨有點類似東海的黑手黨,其內團夥林立,架構比較鬆散,和溫涼玉經營的東方類型黑幫完全不同。
而現在,紮哈維已經在督促警方通緝並追捕約瑟夫兄弟和其團夥,他這是從警署又回來這裡轉一圈,問那名重傷司機的情況。
“楊貴仁,自殺了是嗎?服毒?”陸銘突然問。
紮哈維有些沮喪,點了點頭。
陸銘笑笑,“這件事可以從兩個角度解讀,你親身經曆,應該明白,楊貴仁就是為了引出我,不管我死沒死,他應該也會死;但我現在活著,外人眼中,這家夥應該又是因為實名舉報我,爾後不明不白死了。”
琢磨著,陸銘道:“就算抓到了約瑟夫兄弟,他們兩個,應該也不知情,估計真是在為雷諾夫婦複仇呢,和楊貴仁的舉報及死亡,更不會發生聯係。”
“陸專員,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一切查得清清楚楚!”紮哈維咬牙,小老頭發誓一般,“我絕不會讓您蒙受不白之冤!”頓了下,眼巴巴看著陸銘:“陸專員,以後我做錯事,你一定要打我罵我,我絕不會有怨言!”
陸銘呆了呆,更看著他深邃眼眸裡好像有種渴望的光芒,立時一陣惡寒。
從給了他一巴掌,怎麼都感覺這家夥,好像要把自己當親爹一樣。
那天聽韓安妮說過他後,自己將他自也查得清清楚楚。
他自小生活在奴仆家庭,父親懦弱又懶惰,還有偷錢的壞習慣。
最後,是他起訴將父親送上了絞刑架。
可能,他的父親對他來說,一直是一種恥辱。
他更是野蠻生長,性格偏激,從來沒有父母的管教,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隻能說,天分確實不低,也有極大的恒心毅力。
更一直沒結婚,又是有名的酷吏,結合他的經曆,怕多少是心理有很大問題。
而且,現在這情況是,自己給了他一巴掌,令他體驗到了被父親管教的滋味?一直他深深渴望而得不到的感覺?
這,這也太嚇人了!
“老紮啊,你去忙吧,啊!”陸銘咳嗽一聲。
“好,好!”紮哈維答應著。
陸銘想了想,說:“其實,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桉子本來我已經查得七七八八了,對方也不過是困獸猶鬥,而且你想啊,為了這個桉子,最後一位議員都要跳出來自殺?說明對方已經黔驢技窮了,那楊貴仁,雖然已經宣布不再競選議員,但畢竟還沒卸任,還是議員中一員,這樣的一個人物,都因為牽涉進這個桉子送了命!”
“所以,你想想,他們已經沒有牌了,還會有人在這個桉子裡,願意牽涉進來繼續為他賣命嗎?因為牽涉進來的,都不會有好下場,包括,一名即將卸任的議員。”
紮哈維入神的聽著,默默點頭。
陸銘又道:“還有啊,其實我大體能猜到楊貴仁和約瑟夫兄弟這檔事是誰鼓搗出來的,他這是最後一擊,擊中沒擊中也好,也是在將自己撇乾淨。”
“可能,是某種信號吧。”
“老紮,到今天,對這個桉子,你也應該有懷疑目標了吧?你懷疑這些事都是誰做的?”
“老雷諾吧。”紮哈維笑笑,“當然,我是站在您的角度來分析,因為你最近,一直在和雷諾家族糾纏不清,包括約瑟夫兄弟伏擊你,理由也是為雷諾夫婦報仇。”
看了陸銘一眼,“陸專員,那麼,除了老雷諾,您還懷疑誰呢?給我點線索,我現在,還是專桉組的組長,卻感覺,局外人一樣!”說著,苦笑,“陸專員,您就給我點內幕消息,好不好?”
隱隱,好像有點跟長輩央求什麼的味道,陸銘一陣惡寒,頭皮都麻了,揮揮手,“老紮,趕緊忙你的去吧!”你這絕對不是巨嬰,你是惡嬰,太恐怖了。
這時,有人領雷諾夫婦進來,紮哈維看看他們,沒多說什麼,手微微撫胸,用他族人的古老禮節告辭。
“你兩個,也自便吧!”陸銘對沙奎雷諾夫婦也隨意擺擺手。
沙奎雷諾立時嚇一跳:“專員,我們還是留在這裡吧,看能幫到您什麼。”
開玩笑呢,外麵已經天下大亂了,檢察官的車輛都被伏擊,自己夫婦倆彆一出溫德寶大門就被亂槍打死。
倒好像,在這惡魔身邊,現在是最安全的,這惡魔,你彆說,他如果不想你死,待在他身邊,還真的挺有安全感。
陸銘擺擺手,“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了,我想這時候,你的父親最想見到的就是你,你幫我給他帶個話,就說你夫婦,沒什麼大惡,也沒參與什麼,我不會計較的!”又道:“我會派人送你回家。”
沙奎雷諾心下一突,這話,怎麼聽著,都有點嚇人。
但無奈,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垂頭喪氣的點點頭:“好吧,謝謝陸專員。”
……
奢華的書房內,老雷諾怔怔看著兒子兒媳。
在初始的無比驚喜後,現在,聽著陸銘傳的話,他陷入了沉默,臉上表情極為複雜。
“父親,我打的那個說槍手什麼的電話……”
老雷諾搖搖頭:“我明白的。”深深歎口氣,“我們以為,一直在算計他,其實,從很早很早,我們就都落入他的算計了吧!“
“而且,楊貴仁死了,一切都結束了……“老雷諾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一切都結束了……”
沙奎雷諾不解的看向父親,“楊貴仁,也是父親您……”聽著,好像,楊貴仁的死,是一個什麼信號一樣。
老雷諾有些疲倦的揮揮手,“你不用懂,也不要問……”
沙奎雷諾默然。
“沙奎,集團的情形你清楚,本來,就已經很艱難,我最近,又用了很大一筆資金,加之,接下來,還會有各種負麵新聞,有各種清算,官方的,生意夥伴的,甚至,那些好像是我們親屬的餓狼,這時候,也會跳出來咬我們的……”老雷諾慈愛的看著沙奎雷諾,輕輕撫摸著兒子的手,“沙奎兒,你要堅強,知道嗎?!”
“父親,您不要這樣說,您不會出事的!”沙奎雷諾心裡一沉,更酸酸的。
老雷諾笑了,看向窗外,目光很飄忽,“我呢,不後悔,儘人事聽天命,隻是,失敗了罷了,人,總有成功和失敗,我有點後悔的,是沒有教好你的弟弟……”頓了下,擺手止住沙奎雷諾要說的話,盯著沙奎雷諾,“兒子,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要記住我的話,我如果死了,和陸千行,沒有任何關係,你千萬不要再有複仇之類的想法,你記住了嗎?”聲音極為鄭重。
“父親,您不會死的,不會的……”沙奎雷諾哽咽著,拚命搖頭。
老雷諾看向凱瑟琳,“你要好好幫他,他從來沒經曆過挫折,我,我是真不放心……”
凱瑟琳眼圈也紅了,低頭抹淚。
“夏夫,你來了,好,你總是很守時。”老雷諾抬頭,突然愉快的笑起來。
進書房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也是老雷諾的遺囑律師。
“來,你們都在,我現在,改一改我的遺囑!夏夫,來,我沒喝酒,沒吸毒,現在,也沒任何人脅迫我,我完全清楚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神智很清醒,對吧?!所以,我這次修改遺囑,絕對會有法律效力,是不是?”老雷諾笑著。
夏夫默默看著他,輕輕點頭:“是的,雷諾先生,您現在修改遺囑的話,會在您死後即時生效。”
“好,好……我們先說說墓誌銘,我很早就想過的,我的墓誌銘,要由我自己來寫。”老雷諾笑著,慢慢坐回了沙發,“我想想,我想想,要從何說起呢……哦,從那個,我剛剛認識他們母親的夏天開始吧,那是一個,很明媚的天……”
沙奎雷諾望著父親,鼻子酸酸的,眼前已經模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