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理,公園的活動區域麵積,提供的免費服務,公共洗漱間提供的服務等等。”
“黑皮膚群體都要有相同的人均待遇,那麼實際上,對於經濟方麵普遍處於貧困狀態的這個群體來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福利嗎?”
“實際上,如果嚴格執行平等的隔離,我想,大多數州的財政,會很快破產!”
陸銘看向攝像機鏡頭:“實際上,我很願意為所有黑人兄弟們代言,作為你們的集體訴訟代理人,向各個實行平等隔離的州政府提起訴訟!”
眾人都呆呆的聽著,曹營同樣目瞪口呆。
“當然,我絕對不希望事情走到這一步,所以我想,平等的隔離應該會很快完成它的曆史使命!”
陸銘頓了下,“不過實際上,每個族群有每個族群的生活方式,帝國以邦聯立國,就是因為先賢們明白,強行的融合,要求所有族群混居在一起,隻會引起混亂的碰撞,甚至爆發慘烈的戰爭。”
“又如我們東海,一直以來對移民的居留政策,就很被其他州省詬病,因為要取得在東海的居留證很不容易,就更不要說獲得完全的公民權了,但經濟條件相對富裕的人群,取得東海的居留證就很簡單,所以,其他州省有很大爭議。”
“可實際上,正是因為東海對移民嚴格甄選,吸引各種人才進入東海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我們才能作為促進帝國經濟、科技發展的龍頭城邦,一直以來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果我們也和其他部分州省一樣實行自由遷徙政策,那麼可以想見,東海會很快變得混亂無比。”
“我也堅決反對,通過人為的乾預,改變新移民的種群比例,那將會給東海現今的社會秩序,帶來滅頂之災!”
“我們北關,更加不能成為,這種,族群演變的橋頭堡!”
“謝謝主持人!謝謝場下的朋友!”陸銘微微躬身。
紅衫子人群,立時熱烈的鼓掌。
“陸千行候選人,從你最後的發言,就知道,你是一位種族主義者!”曹營極快的按亮了發言鍵。
陸銘點點頭:“也許吧!”
“你誇誇其談,挑動民眾的種族情緒,還在報紙上,連篇累牘的攻擊聖安頓中學招收一名黑人學生之事,在你眼裡,這成為了將會毀滅東海未來的巨大罪行?簡直可笑!”
“你還在一家商場拉起了覆蓋整個商場樓層的巨大廣告,造謠說第三社區,將來都會變成黑皮膚的人。”
“這些,我可以原諒你,我知道,這是你的競選技巧,所以,你的行為雖然令人不齒,但我不會指責你!”
“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對小埃爾伯的傷害?”
曹營滿臉悲痛,“當然,你肯定不知道小埃爾伯是誰?”
“小埃爾伯,就是聖安頓中學特招的黑人孩子,他聰明善良,善解人意,所以,他想不通,為什麼,他來到這裡上學,就要遭受那麼惡意的指責,甚至,令本來對他很友好的同學,現在也對他又打又罵?!”
“他想不明白這一切,想不明白,為什麼東海的叔叔阿姨們,會這樣討厭他。”
“在前幾天的一個晚上,他留了一封信,失蹤了。”
“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他,這個可憐的孩子……”
曹營輕輕擦拭著眼角,“甚至在他留的信裡,也沒有怪任何人,一直在說對不起,在說他不想傷害任何人……”
台下,觀眾們都默然。
如果話題是一整個族群,那麼,很多人想法會不一樣,族群,隻是個籠統的集體印象。
可是,曹營講述的這個小可憐蟲,因為競選受到嚴重傷害的犧牲品,毫無疑問,令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所以說,競選,競選,競選個屁啊!”曹營突然爆了粗口,更狠狠踢了一腳演講台。
台下觀眾們看著他,都眼睛濕濕的,或許,我們缺少的,就是這樣有血性又良善的領導人吧。
“塞耳塞不哈,你知道是誰嗎?”陸銘突然問曹營。
“什麼?”曹營滿臉沉痛,看向陸銘。
“塞耳塞不哈。”陸銘重複。
曹營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賽爾,什麼?是誰?”
“塞耳塞不哈,就是你嘴裡的小埃爾伯。”陸銘平靜的看著他,“塞耳塞不哈是他的本名,也是他喜歡的名字,昨天上火車前,他還一定要我告訴你,他叫塞耳塞不哈。”
“那天晚上,他也並沒有跑遠,我的人,和他一直在學校附近公園裡,但也沒見有人去找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曹營完全蒙了。
陸銘搖搖頭:“他從來東海的第一天,就沒有開心過,同學們孤立他,背後叫他黑煤球,老師不在的時候打他罵他,他很想家,和我的工作人員,說了幾百遍很想家。”
“你胡說,他是孤兒!”曹營大聲說。
“是的,他說的家,就是孤兒院的小夥伴,另外,他有個伯伯的,在漢米爾州,那裡有個黑人社區,我已經給他聯係好學校,嗯,那小家夥,現在應該差不多快到家了吧,他很高興要去的新學校,但是,也和我的工作人員說,要他一定要轉告你和他的老師們,他很感激你們,發自內心的感激,但是,他不屬於這裡,他隻想回他自己的家。”
“你,你胡說八道!”曹營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下意識的反駁。
陸銘歎口氣,“本來,我想過帶他參加這場辯論,讓他突然出現在你麵前,但是,為了保護他,我覺得,還是不要讓他出現在公眾麵前了,他應該得到安安靜靜學習生活的權利。”
“哦,是你們,是你們!”曹營突然明白過來,瘋了似的,“是你們唆擺他從學校逃走,是你,陸千行,你故意的,你故意設的套,你這個陰險的家夥,你知道,我說什麼都不會跟你電視辯論,所以,你故意設了這個套,讓我以為他失蹤了,讓我以為,這是個很好的攻擊你的點,你……”
突然,曹營臉色煞白,剛想起來,這是電視直播。
也就是,不僅僅台下的觀眾,可能電視機前數百萬眼睛,收音機旁上千萬耳朵,都聽到了他現在嘴裡說的這一切。
陸銘神色很平靜,“隨你怎麼想,但你們並沒有認真找他也是真的,你應該很想他就這樣失蹤吧,而我,就成了真正的罪人。”
“但是,小塞耳塞不哈並沒有怪你們,他還是說,很感謝你們!”
“還有就是,你剛才說,原本怎麼都不肯和我電視辯論?是因為,你知道你的公共政策是錯誤的,一定會輸掉這場辯論,是嗎?”
“主持人,這裡,這裡是不是延遲了半小時,我現在,要求你們中斷轉播!”呆若木雞的曹營,完全沒聽陸銘在說什麼,就在想如何補救,卻是突然想起了這一點,立時興奮起來,就好像終於抓到了救命稻草。
畢竟,台下看到這一幕的才幾十個人,而如果這些內容真播出去,那自己的一切名譽都沒了。
“我和你們簽訂的合同裡,有隨時有權中斷直播的條款!”曹營對著後台大喊:“我告訴你們,如果這一段被播出去,我能告的你這家破電視台破產!快停下來!懂嗎?!”
台下的觀眾們,早就驚呆了,這,就是政客嗎?
陸銘隻是無奈的看著他,搖頭,看起來,也覺得這段內容不會被播出去一樣。
但實際上,那合約的每項條款都是鐵小嘉做的,曹營哪裡告得贏?
心下確實也有些無奈,自己也沒想到,這曹營越表演越精彩,這段視頻,怕是幾十年後,在網上也會無數人願意花錢點播吧?實在沒想到,從他這裡,還能賺個未來的錢。
東海法律有些像西方某大國,版權保護可以延期,東海現今版權保護是30年,但可以延期,而那西方某大國,網絡時代前,最後一次修改版權修正桉,是延期後又可以繼續享受六十多年版權,所以,如果按照東海法律發展軌跡,這視頻,吃到網絡時代紅利,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胡思亂想著,都忘了去看正暴跳如雷的曹營。
而在攝像機鏡頭裡,這時候的陸銘,就顯得無比澹定從容了,對競爭對手如此失態,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樣子。
更沒有嘲笑譏諷攻擊之類的,連個嘲諷的眼神都沒給對方,有涵養到了一定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