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土屋,皮爾洛欲哭無淚,張小姐更是蹙起了眉頭。
為了慶祝兩位教師到來,鎮長劉思禮一大早就從集市上砍了幾斤肉送到了陸老板的宅子,魏嫂給包了兩大鍋餃子。
劉思禮一家也來了陸家,他夫婦兩個,還有個女兒,加父親劉敬堂,一家四口。
劉思禮實際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大女兒嫁去了縣城,二女兒嫁去了臨縣,兒子在縣城讀中學。
來的小女兒十三四歲,一直跟著爺爺學讀書寫字,也已經許了人家,明年就會嫁過去。
陸銘又叫來了大工頭張阿狗兩口子。
加之黑頭、孫伯等等,十幾個人,院子裡坐的滿滿堂堂。
大鍋蒸的餃子,香噴噴的,魏嫂手很巧,餃子真是有十八個褶一般,小巧好看。
按這裡的習俗,男人一桌,婦女和孩童一桌,不過張老師是個例外,被允許坐上了男人桌,畢竟她是主要的客人之一。
皮爾洛對皮膚黑黝黝但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張阿狗來了興趣,換了座位做張阿狗身旁,還捏張阿狗的肌肉,一臉的垂涎欲滴。
要說,也是張阿狗今天特意衝過澡了,換了最乾淨的布衣布褲,雖然衣服上補丁很多,但乾乾淨淨的,要以前煤黑子形象,怕皮爾洛早捂著鼻子躲一邊去了。
陸銘無奈,這皮爾洛,好像是喜歡男人,所以才一直未婚,不過,現在這個年代,男人是不可能宣布出櫃的,不然會被唾液星子淹死。
“皮爾洛,張老師,你們兩個,先暫時住這裡,西廂兩間房,你們一人一間暫時住宿舍,這裡條件不太好,辛苦張老師了。”
陸銘拿起碗;裡麵倒的黃澄澄的飲品,“來,我敬你們一杯,高風亮節,來這貧苦之地教書育人,辛苦了!”
皮爾洛卻不過張阿狗的熱情,碗裡倒的自釀的白酒,這時慌忙舉起來,“老板,您太客氣了!”他可是知道,這位老板到底是什麼人,那掛名表姐夫,叮囑了又叮囑。
張老師初入社會,進弗納德學院都很困難,想也知道是貧寒家庭出身,她自然不知道陸銘是誰,隻以為是來這挖煤的煤老板,搞公益沽名釣譽收買鄉民人心而已,也不太想和這種人客氣,“我不會喝酒,這個飲料,看著也不衛生。”
桌上歡聲笑語,就小了下來。
陸銘笑道:“不會,就是咱東海的飲品,這應該是祖孫橘子汁,都是易拉罐的,很衛生,就是倒進了碗裡,要不,你用易拉罐喝?”
“祖孫水?正宗祖孫水嗎?”張老師倒是一怔,在東海,她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一直很節儉,偶爾會買點飲品,但還達不到自由飲品每天常備的階段。
陸銘笑笑:“是!”
魏嫂很有眼力見,已經打開了一罐飲料給張老師送過來。
說是魏嫂,實際二十出頭的樣子罷了,曾經魏三的太太,倒是很清秀的小模樣。
張老師訕訕接過,看著陸銘,突然感覺到跟著財大氣粗的煤老板混的好處了。
在這窮鄉僻壤,還能喝到正宗的東海祖孫水,而且安排的宿舍看了,雖然房子不大,還是廂房,但裡外間,很乾淨雅致,該有的東西都有,甚至桌上還擺著台收音機,比自己想的好太多了。
思想這麼一轉過彎,又想起坐了從來沒坐過的頭等座,想來,那錢也不是公益組織出的了,公益組織報賬很嚴格的,還要對社會公布,怎麼可能給訂頭等座。
“陸先生,謝謝您了!”張老師雙手端起易拉罐,但看陸銘是碗,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得體,又放下易拉罐,拿起了本來的碗。
眾人,這才又說笑起來。
餃子很香,陸銘吃了幾個,看了看旁邊的劉敬堂,“劉叔,有事吧?看你一直想和我說什麼?”
劉敬堂苦笑:“什麼都瞞不過陸先生,本來想等您吃完飯再說,您這來了,還沒歇歇腳呢。”
陸銘一笑:“說吧,什麼事?黑老六的事兒?”
猶豫了一下,劉敬堂歎口氣:“不是,是我那老友,涇陽礦的郭老板,他知道了我跟了東海來的一位東家,他昨天打電話和我支支吾吾半天,本來不好意思說,被我問出來,是他呀,想從我這裡探聽下您,看您資金充足不,看您對他的礦有沒有興趣,他願意將礦低價轉給您,或者,您入股也行,他那礦,還有三十多年開采權。”
頓了下,劉敬堂又道:“雖然是我前東家,也是我老友了,但我還是得說,陸先生,這話我幫他帶給你,是我做朋友的本分;但我看他啊,是想將爛攤子轉手給您,他拿一大筆錢走人,陸先生,我提醒您,是我這個掌櫃對東家的職分。”
陸銘笑笑:“那看什麼價位吧,合理的話,也不是沒有合作空間。”
劉敬堂一怔抬頭。
陸銘笑道:“就這樣回複他就行了。”
劉敬堂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但知道麵前老板雖然年輕,可不是好湖弄的,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好吧,我回去就給他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