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齊宗勳猶豫了一下。
其實來之前,齊懷德必然交代了兒子,在此事上保持中立,不表態。
可齊宗勳看了眼金善龍,隨之笑笑道:“從我個人來看,當然是還在安山城維持安山體麵的苗白鳳主席才是安山正統,已經逃去西北部落的安明遠,哪裡還能代表得了安山人?”
陸銘愉快的笑起來,“好,宗勳少帥,就憑你這句話,今天牌局,你輸多少,都算我的!”
齊宗勳微微蹙眉,自覺得被小瞧了,想說什麼之際,陸銘笑道:“我跟了!”又道:“反踢一百萬!”
金善龍冷哼一聲,好似看了東條三郎一眼,隨之拿起底牌看了看,冷笑道:“我跟了!”
陸銘心下點點頭,這就是個局,要不就是給自己的送錢局,要麼,就是要自己命的局。
看來現今,變成要自己命的局了。
齊宗勳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麼,有些猶豫。
金善龍冷笑道:“怎麼?不敢了?北疆人都是孬種,那些女娃子也是,便是哭死,也不敢反抗一下!”
齊宗勳眼裡閃過一絲寒芒,卻將牌一丟,“這局我不跟了!”
荷官開始第五輪發牌,金善龍的第五張牌是A。
他又拿起兩張底牌看了看,咳嗽一聲:“兩百萬。”
荷官給陸銘發牌,陸銘的第五張牌,是8。
陸銘看看桌上籌碼,笑道:“這裡收支票吧?”
這個房間內,專門有一位賭場的經理伺候,這時忙陪笑道:“張專員的支票,我們當然認可。”
陸銘便寫了張五百萬的支票送上桌,“跟了,踢到500,不見麵!”
金善龍眼皮跳了跳,顯然,他雖然是海西省城有名的貴公子,但這種檔次的賭局,也完全不是他能駕馭的了,到他上輪喊兩百萬的時候,就已經極老實了,臉上那些囂張表情也沒了,額頭微微有些汗珠。
此時,他又拿起底牌看了看。
坐在他旁側的東條三郎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東條夫人則輕輕放下茶杯。
“跟了!”金善龍大概確定了底牌後,終於想明白了。
如果他是四個K,第五張牌又是A,那麼,不管對方什麼牌麵,他都贏定了。
因為要贏他,隻有同樣有四條可以和他比點數大小。
四條A是不可能了,最大就是四條q加個A,比他的點數要小。
而陸銘明牌是兩個9和一個8,就算四個9,點數也比他小的多。
金善龍喊跟了後,可看看他自己桌上籌碼,已經寥寥無幾了。
鄰座東條四郎這時候微微一笑,拿出支票本,“看來張專員沒玩儘興,金少爺卻好像沒本錢了,這樣吧,我來借給金少爺錢,金少爺海西英傑,我在海西也有些產業,不怕金少爺賴賬。”
又笑道:“想來張專員要跟金少爺亮牌了吧。”說著,寫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送到了金善龍那邊,對陸銘一笑:“張專員,牌局結束,我們還是可以談一談的。”
金善龍將支票送上桌,那經理拿起複查,臉露為難之色,“三和銀行……,在隴北並沒有展開業務啊……”
東條四郎蹙眉,又見那邊陸銘臉上隱隱有得色,顯然對方是故意的。
怪不得一直跟,明明知道這牌局自己能叫他贏,便能叫他輸,他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從牌局開始到現在自己和他的暗中交流,都代表什麼,他不收籌碼又用和齊宗勳的對話,表明了態度。
現在,就是搞盤外招,就想搞得金善龍沒有資本跟牌。
不過都是凋蟲小技了。東條三郎搖搖頭,又拿出另一個支票本,“帝國銀行的支票,總可以了吧!”寫了一千萬的數額遞過去。
金善龍心狂跳,可早得吩咐,如果到了最後跟牌階段,拿到多少麵額的籌碼,就是跟多少。
將支票拍上去,“我跟,踢到一千萬,不見麵!”說話間,便覺得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東條三郎冷冷看著陸銘,終於沒有了一丁點善意,顯然便是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不客氣了,嘴上澹澹道:“張專員,牌局結束,我們還是可以談。”
陸銘看著金善龍,無奈搖搖頭,“我本來應該再踢個幾千萬,不過你這種對手,以後說出去,我從你手裡贏多少多少錢,怎麼感覺欺負傻子一樣,實在麵上無光!算了,我和你見麵!”
寫了一張千萬的支票丟出去,又掀開底牌,“四個九一個八!”
“放你媽的屁,你才是傻子!我贏了!”金善龍拿出底牌往桌上一拍。
“三條K,一條A,一條J,張先生贏!”荷官脆生生報出結果。
金善龍低頭看去,臉色大變,他初始底牌是一條K一條J,可中途東條先生給了信號後,再看底牌就是兩條K了。
此時,東條夫人突然猛哼一聲,臉色煞白的趴在了桌上,顯然是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昏厥了過去。
東條三郎呆呆看著金善龍底牌,一時竟忘了去關心他夫人。
陸銘已經對那經理道:“籌碼都給我換成你們酒店開具的支票!”又拿起三個萬元籌碼,一個丟給了那經理,一個丟給荷官,另一個丟給那幾名侍應生:“你們分一分!”
經理和荷官及侍應生們,眼睛都直了,這場牌局大的嚇人,從他們在賭場做事都沒見過。
贏家給的小費,更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積攢不來的錢了。
各個千恩萬謝,來給陸銘鞠躬。
陸銘已經挽起傻呆呆的白水仙,又對那經理喊道:“哦,齊少帥輸的,給我原數退回便好。”
又對任季昌一笑:“四哥,我們下去喝杯茶,我等支票。”
任季昌笑道:“好,好!”走在前領路。
看著他背影,陸銘卻是在琢磨,其實從東條三郎的部署來說,顯然是事先就知道要玩奪魁,各種可能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便是金善龍和齊宗勳今天在賭場相遇,金善龍挑釁等等,都是早安排好的。
金善龍的話,東條三郎可以任意驅使,可齊宗勳偏偏今天也來賭場,那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了。
玩牌時,聽齊宗勳無意提到,今天來賭場是負責在他所住公館服務的向導說起這裡賭場好玩,他才來了興趣。
而方才,更是任季昌提議的玩奪魁。
任老四,和東瀛人勾結在一起了?
不然,東條三郎很難策劃的這般天衣無縫。
不過,計劃固然天衣無縫,可最基本的東西如果翻車,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東條三郎一方,自然知道己方有千門高人,畢竟上次東瀛人就折在自己手裡。
東條三郎的夫人,可能是偽裝的夫人身份,又或者是真夫人,但其本身就是個中高手,大概來此未必沒有和自己身邊人較量一番的意思。
何況東條夫人的座位緊挨著金善龍,換給金善龍的K,原本應該是東條三郎的底牌。
距離如此近,本身從千門術來說,對方根本不會有任何插手的機會。
可沒辦法,有自己在,駝龍婆婆這個賭徒更是如有神助,就好像自己有光環有領域一般。
駝龍婆婆自己去賭倒是從來不用詐,那也失去了賭博的樂趣,但千術技巧,她研究的門清。
到底她兩個怎麼交的手,自己不懂,也不會多問。
贏了就好,一千多萬,比預想的少一些,實在是對手席上坐的金善龍,令自己根本沒有興趣繼續賭下去。
想著,陸銘啞然失笑,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海西人和東瀛人不會還沒怎樣,倒是經常和自己打交道的權貴們,一個個經濟先破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