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邈猛地趴在地上,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聽著廳內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
“彭”,王自邈被一個重重的物事砸在腰上,砸的他悶哼一聲,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伸手去推,才突然意識到,砸在身上的是一具屍體,轉頭看去,恰好廳內有光亮一閃,王自邈猛地捂住嘴,險些驚叫出聲,他身上趴著的屍體的主人正是剛才還滿臉傲氣的加藤一夫,不過此時臉上有個大大的血窟窿,麵目猙獰可怕,顯然已經死透。
“砰砰砰”,又亂槍聲響起,好似是外麵的憲兵正向裡進攻,手榴彈之類都丟進來,混不管裡麵還有沒有活人。
而混進宴客廳的刺客人數並不多,聽著好像正龜縮起來,也有中槍倒地的,對外射擊的槍聲越來越稀疏。
王自邈緊緊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下麵涼颼颼,幾時尿了褲子都不知道……
……
新日領首府新日都的都知事官邸。
都知事川本正義焦急的踱著步,從邊境傳來消息,好似是第一聯隊的軍營遭到猛烈炮火的轟擊。
但電話很快就斷了。
給高汝縣打電話已經打不通。
給12師團師團長加藤本竹中將所在的司令部聯係,也音訊不通。
川本正義開始隻希望是電話線路出了什麼意外,可是,踱著步,不知道怎麼,心裡越來越慌亂。
新日領相鄰的,是黑山堡公國的北黑山自治領,其總督領主,是那個自己在盛京任公使及後來任公董局首席董事時,打了很多次交道的陰險狡詐人物。
從自己在場的一場賭局裡,竟然贏走了三千萬。
但歸根結底,還是沒能真正買好他。
很難說,這家夥會做出什麼事。
但是,他真的敢命令他的部隊,對新日領的己方軍營發動炮擊?
這和雙方邊境部隊互相放冷槍,可完全是兩回事了。
可,如果萬一他真敢冒這種大不韙呢?
川本正義心裡微微一顫。
就在這時,機要秘書匆匆進來,臉色難看的厲害。
川本正義心一沉,急急的問:“是高汝縣來了電文麼?”電話線切斷了,電報總還能發過來吧?
“不是……”機要秘書話有些結巴,“知事大人,黑山堡親王正通過昆侖廣播台發表講話,對,對海西行省和我們宣戰,哦,他稱呼我們是海西行省扶持的新日領偽政權……”
川本正義已經急急走到收音機前擰開開關,轉動指針,到了昆侖電台的波段。
黑山堡親王那有著獨特磁性的聲音傳出來,大概早就開始了,演講已經到了尾聲。
“我和黑山數千萬人民,將會永遠站在被奴役的北域人民身邊,因為當我們的鄰居被奴役,如果我們默不作聲,接下來,被奴役的就將是我們自己!鑒於此,我宣布,從現在這一刻起,黑山公國和海西行省暨海西行省侵吞安山領土建立的新日領偽政權處於戰爭狀態!也是從這一刻起,我將黑山公國的命運,黑山公國的未來和黑山人民的明天交給我們的士兵,我和你們同在!勇敢無畏的黑山軍團,萬歲!”
川本正義臉如死灰,作聲不得。
而同一時刻,在黑山公國邊境線上,“萬歲”聲震天響起。
不管是正行軍的黑壓壓裝甲部隊,還是正在軍營整裝待發的一列列步兵,或是已經在前線開始轟擊對方軍營的密密麻麻火炮陣地。
亦或,秘密基地中,端坐的筆直的飛行員們。
在幾分鐘前,指揮官們都開啟了廣播。
在親王殿下演講完畢,短暫的沉寂後。
“萬歲”聲立時響徹天際,那心胸中翻滾的沸騰熱血,好似隻有拚命呐喊出來,才能在這個寒冷的春天,得到徹底的宣泄和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