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路的聖喬治醫院是尼古羅同時也是西域最好的醫院。
雖說現今西黑山堡的石油醫院應該不遜於聖喬治,不過石油醫院從本質上說,是軍醫院,是石油兵團的野戰醫院,隻是現今偽裝成了民營醫院的樣子。
趙敬宗五十三歲,十年前隻是黑山的一個雜貨鋪老板,他自己大概也很難想象,十年後的他,會來到這萬裡之外的西域闖蕩,回到十年前,他會被自己這想法嚇死,更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勇氣。
但自從親王殿下到了黑山,幾年來,黑山發生了太多太多變化,也衝擊著一切的舊觀念。
很多黑山人,漸漸融入了這個火紅的新時代。
雙人病床,但隻有趙敬宗一個人。
陸銘帶了果籃來慰問,說是黑山老鄉,聊起黑山的事情,比趙敬宗還清楚,自令趙敬宗大感親切。
問起家裡被搶的情況,趙敬宗說是他的超市。
在這尼古羅,趙敬宗申請得到了公國的創業貸款,加之自己的積蓄,開了個大型超市,生意很好。
但現今,超市被一把火燒了。
“還好前兩年生意好,貸款我還了一大半……”趙敬宗苦笑,這幾年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等於白做了,還欠了一身債,連本帶利,還有將近萬元的貸款沒還清。更彆說,還有貨款了,那些被燒被搶的貨品,很多還沒付款呢,等售賣出去資金回籠再結賬,現在,供貨商肯定不可能將損失算在人家頭上。
“人沒事就好!”陸銘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綁繃帶的腿。
“謝謝……”趙敬宗知道,這位李代表在公國來說,那必然也屬於有權有勢的群體之一員,但在域外,感覺就是親人,被他探望,說不出的親切,心裡暖暖的。
龔漠生在旁笑道:“趙先生,您也不用急,以前咱公國在這裡沒有代表處,是覺得沒必要,但你的情況,親王已經知道,特彆給我打了電話詢問……”
那邊趙敬宗已經目瞪口呆:“啊?親王殿下知道我的事?還,還給您打電話?”
“您先聽我說完。”龔漠生滿臉微笑:“鑒於你的情況,以及我們黑山投資者以後可能遇到類似的問題,親王殿下已經頒布條令,在尼古羅設公國代表處,代表處的第一件事,就是維護你的權益,不管是您的經濟損失,還是打傷您的凶徒,我們都會向本地當局進行嚴正的交涉。”
趙敬宗腦袋轟轟的,熱淚盈眶,就因為自己一個小老百姓,親王竟然要在此設代表處?就是為了可以從官方渠道名正言順幫自己維權?
簡直不敢想,不敢想。
幾名來慰問的代表離開時,趙敬宗還在抹眼淚,五十多歲人了,哭的和孩子一樣。
……
第二天陸銘再來的時候,是陪著公國派駐西域全權公使奧黛麗來的。
安提瓜拉的翡翠島被售賣,而且衰敗也可以預見,翡翠島上的自由貿易商都得到了特權,前去費爾曼提前占領市場。
西洋四夫人原本的工作,便都變得無關緊要。
陸銘本來將她們一股腦送去了安西的“王宅”,在安山自治領都尋個不錯的出路,或經商、或從政,或進大公司工作,就喜歡享受做貴夫人奢靡度日也隨意,但都定居下來,從此安穩生活也不錯。
現今則是緊急征召了奧黛麗,昨天乘專機來的。
陸銘沒做這個公使,是因為在西域經營,還是用貿易公司的準則更自由方便,官方公使的話,說的話做的事,就不好往外推脫了。
而現階段,公國公使又最好是自己的應聲蟲才能珠聯璧合,事半功倍。
任命任何一個有能力有才乾的人物在這個位置上,都不可能甘心做自己的傀儡,肯定會有他自己的想法,磨合的好的話,最多也就和自己形成一個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其實這種關係很健康,但自己現今不需要。
總不能事事又要靠黑山發電報來指揮這公使。
乾脆,便將奧黛麗調撥了過來,奧黛麗不管是以前在盛京做市長夫人也好,還是在安提瓜拉做自由貿易委員會首席委員也罷,都喜歡搞搞舞會,搞搞社交,除了盛氣淩人,沒彆的毛病。
在尼古羅代表公國,那麼強硬一些,傲慢一些,也沒問題。
而且公國有許多西洋官員,也代表著公國的一種治國理念。
還有一點就是,奧黛麗的親叔叔,也是她的養父,是索尼亞王國的工務大臣。
現今公國和索尼亞人在西域明爭暗鬥,用奧黛麗做公使,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病床上的趙敬宗,見到奧黛麗,更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
奧黛麗身上醉人的香水味道,令這小老頭窘迫的手足沒處放,至於這位公使夫人長什麼樣子,直到公使夫人離開,他都完全不記得公使夫人相貌如何,隻知道很美,很迷人,是個難以想象的絕代尤物。
看著奧黛麗和趙敬宗互動,陸銘肚裡暗笑,看得出奧黛麗心裡滿是不耐煩,但是她的圈子那種虛偽的表演簡直與生俱來,對最弱勢群體,在公眾麵前,這些西洋貴婦人從來是毫不吝嗇的展現她們的悲天憫人。
旁邊跟來的記者卡卡的拍照。小王記者是昆侖電訊報派駐在尼古羅記者站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