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蕙走到桌邊,微微嘟起嘴,似埋怨道:“姐姐一許久不歸家,叫蕙兒想了許久。”
周筠之平淡應了句:“嗯!”
周思蕙見周筠之這冷淡的模樣,心中詫異,麵上笑容不變道:“姐姐,我這次來是給姐姐送東西的。我聽說涼州比京城冷不少,便攢了點銀錢,換了件狐裘的鬥篷給姐姐。”
說著,後麵的小丫鬟立馬捧著案盤上前。
案盤上放著一件雪白的狐裘鬥篷,不見一絲雜毛,純白如雪、價值不菲。
這倒是讓周筠之稍稍驚訝了一番。
上輩子她眼瞎心盲,周思蕙每次來找她,都能從她庫房裡掏走一些精品,自己拿過來的不過一些小荷包,小點心。
周思蕙怎麼舍得花這麼大的價錢,去買一件鬥篷來討好她?
周筠之:“妹妹有心了。”
聽到這話,周思蕙心中鬆了一口氣,笑容和善道:“姐姐這是哪裡話,我們都是一家人。”
說到這裡,周思蕙眼眶微紅:“蕙兒聽人說,涼州民風粗狂、淒苦貧乏,不似京城這般繁華錦繡。姐姐這一嫁,就是過去吃苦,蕙兒舍不得姐姐吃苦?”
周筠之從她的話裡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心思一轉,繼而露出了笑容安撫道:“你我二人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在你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親妹妹。”
周思蕙說著眼淚似珠子般往下落著,仿佛即將遠嫁離家的人是她。
周筠之拉著周思蕙在一旁的桌子坐下,給她遞上帕子擦淚道:“妹妹若是想我了!可以去涼州看我啊!”
周思蕙神色微滯,似傷心過度,眼神閃躲了片刻道:“想著姐姐要遠嫁,我便派人去打聽了一番。聽人說那涼州世子脾氣不大好!經常杖責下人,打死過不少丫鬟婢女,他養在府中的姬妾也被打死了好幾個,我怕那世子對姐姐不好……”
“哦,妹妹這是聽誰說的?”周筠之問道,跟著驚訝了一番。
且不說涼州這麼遠的消息怎麼傳到她一個閨閣女子耳中。
可若論趙興碩是個什麼東西,同床共枕十幾年,她比誰都清楚?
那無情無義的東西最是憐香惜玉,鮮少仗責丫鬟。
周思蕙擦了擦眼淚道:“我怕姐姐受苦,花錢派人去外麵打聽的!”
周筠之笑道:“妹妹可是被人騙了?那人何在?我倒是要找他過來問問!”
她記得上輩子自己要嫁去涼州時,周思蕙還跑過來酸溜溜地說羨慕她,羨慕她一嫁過去就是世子妃。
難不成?周筠之想到了什麼,但仍舊不敢不敢確定。
周思蕙語氣慌亂道:“姐,那人近些日子去外地了,要好些時候才回來。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騙姐姐呢?我自是盼著姐姐好的!”
“那妹妹還打聽到了什麼?一並告訴我,好讓我有個準備。”周筠之佯裝痛苦道,仿佛在接受自己所嫁非良人的現實。
周思蕙道了聲好,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除開涼州如何寒苦,不適合京城女子,重要的是這涼州世子如何,脾氣無定,殘暴殺怒,仿佛殺神降世。
任誰聽了自己要嫁的對象是這麼一個人,都會生出懼意。
說完這些,周思蕙的眼淚撲簌而下,捏著周筠之的手道:“若真如傳言這般,姐姐嫁去這麼遠的涼州,京城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沒辦法!畢竟這是祖父和涼州王定下的婚約!皇家的事,豈是你我能做主的!”周筠之拍了拍妹妹的手,無奈道。
周思蕙聽罷哭得更傷心了,忍不住抽泣道:“姐姐,要不我替你嫁吧!”
周筠之眸光微閃,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