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之院子裡的奴仆還在各忙各的,根本沒人想去阻攔他們。
望著他們一行人走了以後,有奴仆上前去稟報。
妙音道:“外麵的婆子看得清清楚楚,說三少爺是裝暈呢!”
海棠瞪目結舌:“當真?三少爺怎麼乾這樣的事?”
周筠之撥弄了一翻棋盤上的黑白子道:“再過去瞧瞧,府醫看得怎麼樣了!”
這熱鬨還不算停,估計還有得看!反正她不用出嫁,閒著也是閒著。
妙音應了下去,吩咐奴仆繼續去打聽著。
周豫文院子裡的小廝去喊了一通,連府醫都叫過來給周豫文看了以後。
陸姨娘才出現了!
陸姨娘披散著頭發,滿臉憔悴撲到床頭喊道:“我的兒,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伺候在床頭的小廝把府醫的話回了一遍:“大夫說少爺隻是勞累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陸姨娘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看了周豫文一眼,有些不舍摸了摸他的臉,在確定他安然無恙以後,才慢慢離開。
陸姨娘一走,周豫文就在床上翻了個身,用被子擦了擦被陸姨娘摸過的地方,眼角溢出些許的水澤。
他好好的名聲,現在都沒了!姨娘糊塗啊!姨娘為什麼要去做這種事啊!
周豫文雖敬重自己的生母,但此刻他的心中隻有恨意。他恨生母的身份,還有自己如今的處境,全部都是生母帶給他的。
小廝知道周豫文是裝的,聽得外麵的聲音小心提點道:“少爺,院子裡又來人了。”
周豫文趕忙躺好,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他不想再被人摸了。
這一回來的是陸老夫人院子裡的嬤嬤,那嬤嬤進到屋內看了一眼,又找府醫問了句話就走了,沒有多留。
周豫文沒說話,藏在被子裡的手掐著被子一動不動。
後麵來的是周思蕙。
周思蕙進屋,似把情況打聽清楚了,進來扯了扯周豫文的被子,發現扯不動以後,直接冷冷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裝睡!也知道你是裝暈回來的!”
“有些話姨娘沒跟你說,我今日要跟你仔細說說。你年紀不小了,馬上就要去考試了,該懂的道理你都懂了。縱然你是府內的唯一子嗣,可她周筠之是嫡女,是記在正妻名下的!”
“她舅舅還是狄家的大將軍!你若與她硬碰硬,就是自討苦吃!”
聽到這些話,周豫文牙槽咬得緊緊的。
然周思蕙卻忽然變了語氣,略帶哭腔道,“豫文,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不會害你的!你如今年紀小,還不能把她如何!我也馬上要嫁去涼州了,這一嫁,是替她出嫁!”
周豫文聽得這話一骨碌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震驚:“姐,你為什麼要替嫁?不是爹改了主意,讓你嫁去涼州嗎?”
周思蕙見狀,拿帕子輕輕擦拭眼角的淚道:“涼州偏遠,民風粗獷,誰又能舍得這京城的富貴窩呢?出身這事,你我二人怨不得誰!我雖是遠嫁,但好歹嫁的是藩王家的子弟,能沾幾分麵子。”
“你便不一樣了!你將來是要入朝為官的!你能走到更遠的地方!你要記住我們今日的處境,好好努力!等你有了權利以後,才能報今日之仇!”
周豫文聽著,麵色沉重點點頭。
周思蕙忽然撲到床上,抓著周豫文的肩膀道,“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