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什麼小姑娘,彆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更何況這個人是衛沉霽。
她對衛沉霽來說,算得了什麼?一個徒有虛名的夫人罷了。
那書房裡麵的書哪一本不比她有意思,哪一本不比她有用。許是他院子裡的奴仆都比自己重要一些。
衛沉霽一直注意著周筠之的臉色,見她從悲傷到生氣,情緒轉變之快,讓他始料未及。
自己做了什麼讓夫人這麼生氣?難道是那句話?
可他說的也沒有什麼不對?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衛沉霽思來想去,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因著這件事,心中莫名堵得慌,眸中也多了幾分陰鬱。
兩人坐在馬車內,誰也沒有理誰,也沒有跟誰說話的意思。
直到一陣咕咕叫的聲音,打破了馬車內的沉寂。
周筠之把手搭在肚子上,麵色微紅。
是了,今日她早飯沒什麼胃口,隻動了一點點,陪著舅舅走了那麼遠的,這會兒到了吃晌食的時候了,肚子叫也是應該。
隻不過,這忽然響起的聲音總叫她有幾分丟臉。
衛沉霽開口道:“不如在外麵用些飯菜再回去吧,正好我也餓了。”
衛沉霽提議去吃飯,妙音和海棠的目光頓時移向了周筠之。
周筠之抬眸,心中仍舊有幾分不快。
吃吃吃,餓死你得了!
衛沉霽可以餓死,她是不能餓死的。
哪怕不高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五臟廟,再說了,她們才入城門,衛家離這裡頗遠。
等回去再吃飯,還得吩咐奴仆去做,吃到嘴裡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那就找間酒樓,吃個飯。”周筠之道。
見周筠之答應了,衛沉霽才開口:“醉香樓的飄香雞很不錯,我記得夫人喜歡吃炸雞,不如去試試他們家的。”
周筠之沒回話,隻是撥弄身前小木盤子裡放著的鬆子。
周筠之不大愛吃點心、果脯這類的東西,身邊的丫鬟便也不給她準備那些,隻在馬車上備了些鬆子,給主子當零嘴吃。
鬆子一剝開,油香和鬆香飄了出來,在馬車內狹小的空間來回飄蕩著。
妙音見自家小姐沒開口同意,更沒開口拒絕,知道她這是答應的意思,掀開車簾子去了外頭,吩咐馬車去醉香樓。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醉香樓就到了。
聽著外麵奴仆的聲音,妙音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姑爺忽然提了醉香樓的名字,原來是離得這麼近。是因為怕小姐再餓著肚子了,所以才選了這裡。
妙音在心底感歎衛沉霽的貼心。
馬車停在醉香樓前,衛沉霽先一步下了馬車,見周筠之掀開車簾子走了出來,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準備扶周筠之下來。
隻是他想說話的話還未開口,周筠之就自己跳了下來。
衛沉霽見狀,收回了手,依舊麵色溫柔跟在周筠之身邊。
周筠之望了一眼醉香樓的牌匾,打量了一眼這家飯館,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