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日月會一直在民間根深蒂固的原因!
他們知道,朝廷當官的不能給他們做主,便把希望寄托在日月會的身上。
縱然現在的朝堂看著一片安穩,京城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可私底下的根基已然腐朽。
再加上一點火星子,就能點燃下麵的雜草,亂象叢生!
所以,元辰帝根本不敢打。打仗必然消耗大量的錢財,他拿不出這個錢,也沒這個膽子。
北有大鄴,上有胡人,一旦損耗了國力,東牆拆了,西牆補不上,到時候就是四麵漏風,任人宰割。
丁山聽完這些話,麵上憂愁依舊:“可主子,咱們還是得回去的。胡大人已經催過好多次了,說咱們得早些回去了。”
衛沉霽長呼了一口氣,望向周筠之院子的方向。
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時候,向夫人開這個口。
丁山看向衛沉霽的目光望著的方向,忍不住開口道:“主子,實在不行,您先把夫人帶出京城,後麵的事,咱們再慢慢跟她解釋吧!”
自家主子在彆的事情上一向雷厲風行,但在夫人這方麵卻是一手好牌全部打爛了,甚至沒有什麼回旋的餘地。
丁山看著心中感慨,更有些發愁。
周筠之帶著海棠與妙音看完了煙火才坐上馬車回府,一路人多,路堵得厲害,回到府上的時候天色更晚了。
衛府前後的宅院門前已經見不到人影,冷清極了,隻餘門口左右掛著的兩盞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
周筠之跳下了馬車,走回了院子,才坐在梳妝台前取下釵環,卻見院子裡的老嬤嬤端過來一隻碗。
周筠之目光落在上麵一頓:“這是什麼?”
嬤嬤笑眯眯道:“回夫人的話,這是少爺特意給您準備的。說您今晚出府都沒吃什麼,怕你在外麵沒有吃飽,就去廚房給你準備了些吃的。”
嬤嬤說著把碗端到了前頭,周筠之才見到了碗裡的東西。
似乎是一碗雞絲麵,煮得有些清了。
看上去很寡淡的模樣,應該不是廚房做出來的。
周筠之想著這些拿著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一股寡淡的雞味與鹽味一同在口腔中蔓延開。
嗯,是衛沉霽做的。
知道她沒有吃飯,特意過來做的宵夜給她?
衛沉霽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周筠之想起了廚房時不時會準備一隻雞的事,倒也沒有多感動。
上一次吃衛沉霽的手藝就在不久前,從那清湯寡水到這雞絲粥,手藝是一如既往,不算好吃,但也不算特彆難吃。
碗裡的粥不算太多,加上周筠之剛剛好有些餓,幾下就吃完了。
擱下空碗,簡單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時,她又不免想起了上輩子衛沉霽的死期。
似乎不遠了……
隻是他看著完全不像是得了重病要病故的模樣。
所以他真的有一日會直接離開嗎?
周筠之翻了個身,看著空蕩蕩的床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