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明赫伸長脖子看著韓非踉踉蹌蹌的背影,心中有些遺憾又有些高興,暗道,“哎呀,沒想到大大竟然會跟偶像翻臉,不過這樣也好,愛之愈深恨才愈切,大大現在既然已經對韓非失望了,應該無所謂他留不留在秦國了吧?正好韓非能撿條命回去...”

嬴政輕輕將他重新捉回懷裡,轉身回到案前,命宮人將今日的奏章呈上來。

一時章台宮熱鬨起來,十來個宮人熱火朝天地將一摞摞竹簡抱到案桌前,又有一名宮人上前研好墨,嬴政跪坐於案前,左手抱崽,右手執筆,慢慢批起奏章來。

由於懷中多了個小累贅,他便吩咐一名宦者立在一旁專門取放奏章。

殿內宮人無不暗暗心驚,原以為王上抱這孩童接見韓使已是額外的恩寵,沒想到竟連批閱奏章都舍不得將人放下...

不少人頓時暗暗收起對明赫的輕視之心,原以為隻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就算得了長公子青眼而被王上開恩收養下來,也不過是給長公子當捧哏的小角色,沒想到,王上竟這般重視新得的九公子!

隻有蒙恬卻隱隱有些不安。

蒙氏以武起家,家中兒孫人人皆要習武練劍習兵法,進宮後,王上命他私下教扶蘇些兵法之術,蒙恬之父蒙武得知後很是歡喜。

當今秦國朝堂上,最得王上重用的武將有王、蒙兩家,麵上看著一團和氣,其實私底下未必沒有暗暗較著勁。

原本,他們兩家三代內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誰也不比誰差,誰也越不過誰去。

王氏有王翦老將軍坐鎮,蒙氏有上將軍蒙驁挑梁,皆是朝中武將的中流砥柱。

王翦之子王賁的武學兵法天賦,雖說勝過蒙恬的父親蒙武,但這一局,蒙氏靠出色孫輩的數量扭轉過來了,蒙恬和其弟蒙毅文武雙全,而王賁的兒子之中,隻有王離算佼佼者。

可這個微妙的平衡,在七年前被打破了:蒙驁攻打汲城時不慎中箭而亡,蒙氏痛失家主。

按蒙武的意思,長公子扶蘇占著嫡長子的名分,又深得王上重視,是板上釘釘的儲君人選,蒙氏一族應牢牢抓住機會,將家族利益與長公子緊緊捆綁在一起。

如今才十九歲的蒙恬固然願為家族謀劃,但他生性純善,待扶蘇並非全是借勢之心,倒頗有幾分憐惜之情。

眼下突然冒出個孩子分走王上的父愛,蒙恬有些擔心扶蘇會難過。

當然,很快他就會發現自己的擔心是杞人憂天。

懶洋洋打著哈欠的明赫,看著自家父王手上以竹管套上動物毫毛製成的簡易毛筆,一時張大嘴驚詫不已。

他還以為這時代批改奏章是拿刀刻字呢,因為曾在一本後唐時期的雜記上看到,大約在公元前223年,蒙恬率軍伐楚時用動物毫毛改良毛筆後,此物才開始普及起來的。

可現在是公元前233年,蒙恬也還在鹹陽當內史呢。沒想到現在就有了這種以動物毫毛製成的毛筆,更彆提宮人手上那塊墨帶給他何等震驚。

倒也怪不得明赫孤陋寡聞,實際上許多後世人都帶著傲慢和偏見,憑著本能的假想低估了前人的智慧,若不是考古學家孜孜不倦與黃土枯墓為伴,不知有多少曆史真相會淹沒在後人自大的臆測之中。

正因為如此,在許多人的刻板印象裡,才會以為先秦時代靠刻刀來書寫,直到蒙恬改良毛筆後才開始大麵積使用,其實不然,

比起紙複雜的製作工序而言,製作一支筆顯然簡單得多。

考古學家根據出土甲骨文上的朱筆墨書痕跡,和“聿”字狀似握筆的寫法而判斷出,遠在夏商時代,勞動人民就已經製造出原始形態的管狀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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