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遇到的是現在的我,現在的我隻會說——
木卷耳深吸一口氣,喵得擲地有聲:“喵嗚喵嗚!”
活著最重要!命最重要!
現在的我依然胸無大誌,沒有什麼閃閃發光的夢想,但至少已經死過一次的我可以很肯定的打包票:麵包還是月亮,那是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糾結的問題和選擇。
死人什麼也沒有。
工作賺取麵包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而不是反過來,束縛自己、折磨自己。
當你覺得你的工作已經在加速消耗你的生命時,就應該警惕,然後果斷選擇保命。
木卷耳抽出一隻爪子,後腿用力站起,然後他像世上所有可靠的前輩一般抬爪輕輕拍了拍佘楚瘦弱的肩膀,嗓音又緩又柔,治愈極了:生命很脆弱的,就做想做的事吧,誰說月光換不來麵包呢?
不知為何,感受到肩上那點輕柔的觸碰後,佘楚感覺自己疲憊的心也仿佛被一雙毛茸茸的爪子一並溫柔妥帖的撫平了一般,瞬間淚流滿麵,然後她一把將小貓咪摟進懷裡,像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一樣毫無顧忌的痛快落淚。
這反應委實有點突然,嚇得木卷耳高高舉起兩隻爪爪做投降狀,用肢體語言表達‘不是我乾的啊‘。
……還好因為夜色漸晚,這邊沒有什麼路人,不然這貓臉可就丟大了。
頭一次離女生眼淚這麼近的木卷耳簡直手足無措,四個爪爪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僵硬了片刻後乾脆裝死,把自己當成一塊吸水性能很好的厚抹布……隻希望這女生流眼淚的時候不會流鼻涕。
嘖,一根火腿腸有點虧了。
多日積攢的壓力隨著眼淚一起流出身體,佘楚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比連續加班一周後終於一口氣睡了二十四小時還要清爽。
佘楚自己看不見,她臉上的妝容雖然被哭花了,眼睛現在不僅有黑眼圈還又紅又腫,但她的眼眸明亮極了,像被眼淚洗去了蒙在上麵的陰霾一般。
亮晶晶的,像月亮身邊的星星。
佘楚抱著小貓幸福地蹭了蹭後,心中做下了一個決定……不,不止一個決定。
她雙手掐著小貓胳肢窩,將小貓舉到一人一貓四目相對的高度後,鄭重開口:“我工作這幾年很努力,除了畫畫也沒什麼彆的愛好,攢下了一筆錢,不多,但省著點花也足夠我們坐吃山空很長一段時間,等恢複更新賬號回溫後也能慢慢進賬,所以……你要做我的小貓嗎?”
木卷耳:“???”
可能是小貓的懵逼太明顯,佘楚莫名有種自己像是哄騙小姑娘耗費青春陪自己吃望不到頭的苦的渣男的感覺,連忙補充道:“當然是隻省在我的身上!彆的小貓有的咱們也必須有,貓條罐罐大彆墅——”
佘楚的保證還沒說完,一直乖乖任捏任抱的小貓咪突然大力掙紮起來,佘楚以為是自己抱貓的姿勢不當讓小貓難受了,連忙鬆手將小貓放到地上,誰知小貓四爪一落地便飛快跑開。
佘楚下意識追了上去,嘴裡著急不停叫著咪咪,結果小貓反而越跑越快,發現她緊追不舍後直接躥上了路邊高高的行道樹。
佘楚手足無措地站在樹下,不明白剛剛還那麼溫柔體貼的鼓勵她安慰她的小貓,為什麼會突然變臉,變得這麼抗拒她。
木卷耳趴在高高的樹乾上,有點得意地甩了甩尾巴,爬樹果然是刻在貓咪DNA裡的天賦技能,都不需要訓練,隻用一點小小的刺激,便能順利解鎖。
“咪咪!快下來!爬那麼高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看著樹下急得團團轉的年輕女人,木卷耳有點感動,更多的還是無奈。
心說咱倆萍水相逢,一個喪,一個餓,你出火腿腸,我出毛絨絨,各取所需後就銀貨兩訖好聚好散不好嗎?怎麼還想零元購前輩啊?
看來做貓太可愛也不全是好事,人見人愛誰看了都想把他抱回家。可他已經有人了,注定要辜負其他人的喜愛。
木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