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和文瑤在廚房的時候,老太太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他們老文家,可真是個個都是活菩薩。”
文瑤差點笑死,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奶,我也姓文。”
羅氏一愣,緊接著就朝文瑤扔了一片菜葉子,嗔道:“是是是,你們老文家,就我是個外人,壞人。”說著,自己都笑了。
文瑤笑嘻嘻的接住了菜葉子,放了回去,撒嬌道:“您可不是壞人,您是咱們老文家的當家人。”
羅氏瞪了她一眼,眼角嘴角都帶著笑意,道:“去庫房舀半勺麥麩,一會給大黃拌到草料裡,補補,可惜了大黃不會說話,就這麼讓他們爺倆給賣了。”
“興許大黃樂在其中呢,哈哈。”文瑤哈哈大笑著跑去庫房,隻留下羅氏在廚房裡悶聲繼續乾活,但臉上始終是帶著笑的。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好像又回到了文修易剛剛考上秀才的時候,誰見到她都是客客氣氣,語氣帶著恭維,往後看誰還敢輕視了他們老文家。
雖然內心已經默默認同了這件事,但文老漢和文修易回來還是免不了被羅氏陰陽怪氣的一頓數落。
父子倆慫啊,話是他們說出去的,事兒也是他們辦的,除了默默挨罵,啥也乾不了。
至於他們家的大功臣大黃,回到牲口棚就得到了加了麥麩的草料,見到文瑤還不停的蹭蹭蹭的,哄騙到了一顆奶糖,心滿意足的吃飽喝足趴下休息了。
有了大黃,乾活的效率翻了倍,才四天就把所有的地全都給翻了個遍,陸陸續續的也開始有村民上門來借大黃和曲轅犁了。
有羅氏把關,他們吃不了虧,但是翻地的時候搜羅出來的哪些麥稈,麥根和枯枝爛葉的,文修易也沒讓扔,隻讓堆在地裡。
現如今地也翻完了,這些東西要乾什麼用也得弄清楚了。
文修易直接告訴他們,拿那些東西漚肥。
“爹,咱們地裡往常都是怎麼肥地的?”麵對眾人的疑惑,文修易直接問道。
文老漢答:“收麥子時候那些麥稈,在地裡燒了,用草木灰撒在地裡,家裡人口多些的,還能存些大糞摻水用著。”
文修易了然,也難怪了,地裡營養跟不上,產量自然也就上不去,產量上不去,種出來的糧食就少,糧食少就吃不飽,難怪各家的日子都隻能勉強過下去,也沒聽說誰家現在靠著種地就攢下家底的,都是靠著外出做工攢下來的錢。
文修易將自己知道的幾種漚肥的方法說了一下,文家眾人漸漸陷入了沉默。
文老漢自己種了一輩子的地,兩個兒子也是,跟土地糧食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結果現在讓一個從來沒下過地的人來教他們種地,這種感覺真是怎麼看怎麼怪異。
彆說他們三個了,就是羅氏和兩個兒媳婦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頻頻看向文修易。
“娘,看我乾啥?我臉上有東西?”文修易一邊問還一邊拿手在臉上擦擦。
羅氏挪開了視線,不忍心繼續看文修易那副蠢樣。
文老漢敲了敲煙杆,開口:“老大,你說的這些法子,真能行?可以前也沒見誰家這麼乾過啊,這要是不行……”
文修易腹誹,行啊,怎麼可能會不行,這都是老祖宗幾百年改良積攢下來的經驗。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隻是說道:“爹,你信我一回,肯定能行,今年咱們自己漚肥,明年鐵定產量能上來,要是上不來,那明年咱家的糧稅我就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