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太極殿小書房內,李承乾跟幾位宰相議事。
李承乾苦笑說道:“父皇堅持要留在高句麗對峙,北地苦寒,糧草運輸不便,路上損耗極大,不知國內的糧草可還能支撐多久?”
長孫無忌笑著說道:“太子放心,自從有了優質良種,這些年來國庫充盈,百姓再無饑餓之憂。早在出征前陛下就算好了,各地庫存糧草,足夠北征大軍再打一整年的。而且每年大唐都有新產糧食出來,大唐不怕久戰。”
“陛下之所以不計損耗的留在高句麗,是想一戰儘功,剛剛打下高句麗半數領土,再拱手還給他們,太可惜了。”
魏征沉吟道:“太子,國舅,陛下的意思,應該是想治理高句麗,收下當地民心的。若是如此,我們的糧草就要重新計算了。”
哦?
“如何個從新計算法?”
“高句麗窮苦,現在隸屬我們大唐的領土,百姓當然也是我大唐百姓,若他們冬日難挨,我們總不能看著他們凍死餓死吧?所以還要把救災的糧草計算在內。”
半數高句麗領土,且今年那裡遭了戰火,受苦災民不在少數,這份開支,可比供養十幾萬大軍要多。
嘶……長孫無忌吸了口涼氣,如此算來,可就不好說了。
太子李承乾嚴肅的說道:“那是自然。既然是我大唐領土,百姓自然是我大唐子民,朝廷豈有見死不救之理?魏相所言極是,不知這多出來的花費,戶部可有預算?”
長孫無忌苦笑搖頭,“不曾。起初沒想過陛下不撤軍。大家都以為,即便是一年打不下,至少也應該撤回幽州休整,次年再繼續的。”
“至於高句麗被占領的地域,雖然已經是大唐領土了,但今年暫且不必管,因為高句麗還在,說不定他們民心向誰?這些人的地位,也就比俘虜高些罷了,所以……”
太子搖頭說道:“舅舅,不可如此。民心所向,我們大唐才能真正的征服高句麗。我想,父皇之所以不願放棄,甚至要親自坐鎮,就是想收服當地民心,如此一來這些百姓不僅不會成為大唐的累贅,甚至會成為前線一大臂助。”
戶部尚書高士廉連聲稱讚,“太子所言極是!若是陛下能夠收服當地民心,那我們的補給線將會大大縮短,這個買賣可以做的。”
長孫無忌滿意的點頭,心中對這位大外甥越發認可了。
於是他補充說道:“嗬嗬,不僅如此。若是占領區的百姓歸心,且生活地位提高了,那高句麗餘下的百姓會怎麼想?”
眾人眼前一亮,“對啊!國有道則鼎力相輔,國無道則遠避他鄉。不戰而屈人之兵,或許這才是陛下真正的意圖。”
高士廉大手一揮:“沒說的,戶部全力支持。就是勒緊褲腰帶,也要確保北地支援不斷。”
李承乾擺手笑道:“不夠的。還需要一個人過去坐鎮幽州,確保沿途運輸的安穩。以防有人趁機發財。”
大家全都看向了魏征。
魏征苦笑道:“老夫年邁,本以為上次洞庭之後,不用再遠行了,唉……命苦啊!”
太子李承乾心頭一軟,上前拉著魏征的手說道:“魏相,朝中不是沒人能肩負大任,但都分量不夠。也隻有您一人,宅心仁厚且威嚴公正,威名赫赫可以震懾宵小。所以……隻能委屈您走一趟了。”
“此行您隻需坐鎮調派即可,孤王給魏相派一批精乾的年輕人,跑腿的活計讓他們來做。對了,宮中還有一輛姐夫親手做的四輪馬車,您就乘坐這個去,一路上也能少受些顛簸之苦。”
魏征感動的說道:“不可不可,為臣者豈可僭越?老臣坐慣了自己的馬車……”
太子正色道:“魏相,一輛馬車而已,你配得上!若是讓父皇知道我派您去東北千裡之遙,卻還坐著老舊的車架,回來怕是饒不了我,您就當幫幫孤王,讓父皇誇我兩句可好?”
“是啊魏相,就不要推辭了,那輛馬車我們都見過,侯爺設計的時候,實用第一,舒適無匹,按造型和規製來說,算不得天子車駕,不逾越的。”長孫無忌和高士廉也開口勸解,魏征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說完了糧草,李承乾又對著長孫無忌開口說道:“舅舅,讓吏部選一批精乾吏員交給魏相一並帶去,父皇這個冬天治理新得領頭,安民收心,雖說手下十幾萬大軍,但全都是些粗魯武夫,怕是不懂得治政。還得靠朝廷輸送。”
長孫無忌點頭讚道:“不錯,正該如此。”
……
“讓開!竟敢攔著本公主?誰給你們的膽子?就是父皇在的時候,本公主都是隨便進來的。怎麼?父皇不在,你們就想欺負我嗎?難道是太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