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天,蕭銳都是照常上班當值,卻從未處理過任何一件事務,隻是呼呼大睡,偶爾在禦史台散布閒逛。
剛開始的時候,一眾同僚還提醒、甚至出言譏諷,但因為禦史大夫魏征的庇護,所有人都對這位駙馬爺視而不見,連彈劾都懶得彈劾了,人家是皇帝的女婿,來禦史台可能就是走個過場,沒幾天就走了,彈劾他作甚?
再說了,他隻是當值睡覺,又沒影響彆人,沒有爭權奪利,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可這種擺爛的姿態,很快傳到了老爹蕭瑀耳邊,氣得蕭瑀三屍跳神,差點被背過氣去。禦史台沒有非議,可朝堂上各部門傳開了,虎父犬子,蕭相國的兒子雖然詩才無雙,可也僅限於此,一件政務處理不來,整天隻在衙門睡覺。
“陛下,蕭相今日告假,沒來上朝。”
皇帝嘴角微彎,“他那是沒臉上朝,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造孽啊!跟蕭銳比起來,承乾他們幾個,算是比較省心了。”
內侍老高好奇問道:“陛下,如果駙馬爺依舊如此呢?時間久了,對公主名聲可不好。”
皇帝擺手說道:“相信魏征會有辦法的。”
辦法?魏征能有什麼辦法?到目前為止,他做的唯一一件,就是在禦史台罩著蕭銳,一切的流言蜚語、政務公事,全都被他包攬下來,總之一件事,彆打擾了蕭駙馬與世長眠。
至於規勸?那不是他的事,而是回了家,宋國公蕭瑀該發愁的問題。
可顯然蕭瑀也很無力,否則也不至於稱病在家,不敢上朝了。
禦史台衙門,蕭銳直屬的一名從七品主簿,帶著下屬幾名吏員,共同找上了禦史大夫魏征。
“魏大夫,我等前來請辭。蕭禦史是我等上官,卻如此做派,累及我們一眾同僚下屬,被人集體嘲笑,請魏大夫準我等告老。”
魏征勸解道:“諸位,何至於此?蕭禦史的公務,本官一力接下,你們做的也很好嘛,怎麼突然就要請辭了?外麵的流言蜚語而已,謠言止於智者,無須理會!”
主簿朗聲道:“我等任職禦史台,無不懷著拳拳報國之心,可與這等無所事事的上官同一屋簷,朝廷卻視而不見,此乃我等禦史台官員的恥辱。朝堂上都在傳言,說你禦史台自己都不乾淨,有什麼資格風聞奏事,彈劾他人?”
這……諸位暫且稍安勿躁,我跟蕭禦史聊聊,且容我兩日如何?
好說歹說,魏征勸回了辭職眾人。一回頭,嘿!蕭銳竟然睡醒起來了,不知何時,站在了魏征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裡還拿著一封書信。
“蕭禦史,你這是?”
“魏大夫,這是下官的辭呈。感謝這些天來,您的照顧。”
“不行不行,我已經打發了他們,你無需如此……”
魏征一副老好人的模樣,蕭銳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都說你魏征鐵麵無私,正直無二。在我看來,你魏黑臉也沒安什麼好心。今天這一場,是你親手安排的吧?這些天,表麵上罩著我,背地裡讓人傳出去我的作風,想逼我就範?對嗎?”
看到被揭穿了,魏征索性不再表演,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宋國公的兒子不可能是廢柴,要不然陛下也不會把你放我手下。你來之前陛下叮囑過,無論用何手段,就是不能讓你走。”
“我猜到了,所以你就用這種手段?壞我名聲?”蕭銳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