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送了,從三裡亭送到五裡亭,現在又是十裡亭,前麵還有個十八裡亭,您是要跟著孩兒去幽州嗎?”麵對老娘依依不舍的送彆,蕭銳無力的懇求著,一遍遍的給老爹打眼色,老蕭瑀卻慫的一批。
“再送一段,到了前麵十八裡亭娘就回去。”蕭夫人不舍的說道。
“這話您已經說了三遍啦。蕭鉞,扶娘親上馬車,彆送了。又不是生離死彆……”
“呸呸呸……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蕭夫人打斷了蕭銳的話。
看到蕭瑀和蕭鉞都不敢勸,蕭銳放棄了,翻身上馬,狠狠的一抽馬鞭,“爹娘放心,這天下還沒人能傷到孩兒,二老保重,最多兩年就回來。蕭鉞,好好孝敬爹娘……”
“銳兒、銳兒慢些……快,快上車!”蕭夫人著急上車去追。
蕭瑀歎息一聲:“夫人,彆追了。孩子座下是寶馬踏雪烏騅,追不上的。聽銳兒的,雖然舍不得,但孩子大了,該出去闖闖的。”
這一刻,蕭夫人再也繃不住,撲進丈夫懷裡,嗚咽的哭了起來。一家人在十裡亭看著蕭銳離去的方向,站了良久才折返回去。
在官道上策馬狂奔,蕭銳仿佛找回了幾年前遊曆天下的回憶,有一種天高任鳥飛的暢快之感,回望一眼長安城,啐了一口,笑罵道:“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終於不用勾心鬥角了。”
十八裡亭,一匹白馬,一名持劍白衣劍客,身背行囊,不住的朝長安官道方向張望,似乎在等什麼人。聽到馬蹄聲響,遠遠的看到一個急速馳來的黑點,劍客笑了。
籲!
蕭銳翻身下馬,驚訝的問道:“勝男?你怎麼在這裡?祖母不是說你害羞不敢來送嗎?”
李勝男略微羞澀的看了一眼蕭銳,然後大方的走上前去,將行囊扔給對方,“那是騙他們的,不騙到他們,我怎麼換衣服出門呢?你真是個怪人,去幽州是上任的,聖人欽點你為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又不是被發配,連個傭人護衛都不帶,孤身一人策馬而行,路上有個意外怎麼辦?”
蕭銳感動的拉住李勝男的手笑道:“擔心我嗎?沒事的,這天下還沒人能傷到我。帶那麼多人乾嘛?全是累贅。嘿嘿,我還以為你真的不來送我呢,這是給我的行囊嗎?”
李勝男白了一眼,抽出手嗤笑道:“想得美,我不是來送你的。這不是你的行囊,是我的。”
“啊?你的?你也要遠行嗎?去哪裡?”蕭銳傻傻的問道。
李勝男氣得說不出話來。
蕭銳恍然大悟,“不行不行,幽州遠隔千裡,苦寒之地,你去做什麼?我不同意!”
聽到這話,李勝男心裡一暖,但還是給了一個白眼,有點傲嬌道:“現在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可管不得我。我來給某人當個護衛。四品大員上任,連個隨從都沒有,去了也不怕人家看輕你?”
蕭銳不屑道:“我去是任職做事的,又不是講排場的。再說了,幽州大都督算是我姑父,他手下的人就行。”
李勝男隻是想跟著一起去,不關心彆的,指了指包袱,“背上包袱,走吧,上路呀。”
“你真的要去?”
李勝男率先翻身上馬,揚鞭而去,蕭銳慌忙跟上,“喂,等等我啊。”
二人就這麼一路追逐打鬨著,朝東北而去,官道上行人紛紛側目,心說這八百裡加急嗎?
行到五十裡店,二人打尖休息,在鄉野客棧飲馬吃飯。蕭銳舉著那包袱問道:“你是頭一回出門吧?就帶這麼點東西?換洗衣服都沒兩件吧?”
李勝男俏臉一紅,“第一次遠行,以前最多就是去長安周圍,次日便回的。我是偷跑出來的,能拿多少東西?”
蕭銳不禁捂住了雙眼,“我的姑奶奶,這次至少要半個月的路程呢,早知道你去的話,我就駕四輪馬車了。”
李勝男不解的問道:“不對呀,你沒帶隨從,也沒見你帶行李包袱呀?你的東西呢?就算男子出門換衣服不多,可也不能一件不帶吧?”
蕭銳笑了,帶著神秘意味揚了揚右手,“這是家傳秘密,我隻給自己的媳婦在房裡悄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