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徒弟輸血的功夫,孫老道朝著肺部撒上了藥粉,主要是祛毒、止血、生肌的。也不知道這種秘製外用的藥粉,直接作用到臟腑上有沒有效果,隻能寄希望於杜如晦命大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消毒縫合,葛道長拿出上清金丹放入杜如晦嘴裡,三人死死的盯著杜如晦,直到看見病人呼吸平穩了,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呼吸很微弱,但不耽誤維持生命。這也是預期想要的,畢竟肺挨了一刀,再大口大口呼吸,加重肺部的負擔,是會影響恢複的。
三人相互攙扶著走到門口,打開手術室的門,外麵焦急等待的眾人,個個睜大了眼睛,想問又不敢問。
蕭銳張了張嘴,還未說話,腳下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孫老道和葛丹想去攙扶,卻也渾身無力,跟著三人倒在一堆。可嚇壞了圍觀眾人。
蕭瑀第一個上前拉住兒子,“銳兒,有沒有事?你怎麼樣?”
蕭銳擠出一絲微笑:“不礙事的,我們隻是太緊張,有些脫力罷了。手術成功了,能不能活命,就看杜相的命數了。爹,把我們三個抬到隔壁休息,派人死守這裡,任何人不得進去。”
“放心,為父會安排好的。各位,搭把手。”
眾人兩兩一組,把三人抬到了隔壁休息。內侍老高關切一陣,然後這才加緊趕回長安複命。
杜構和杜荷兩兄弟悠悠轉醒,回憶起手術室裡看到的場景,依舊心有餘悸,發癲似的尋找蕭銳:“蕭銳,你在哪裡?我跟你拚了……”
看門的房遺愛死死的抱住二人,“喂,你們瘋了嗎?蕭大哥救了伯父的,你們怎麼能恩將仇報?青蓮,你是不是傻了?”
杜荷嘶嚎著喊道:“房二你不知道,那蕭銳、蕭銳把我爹開腸破肚,他、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杜構也附和道:“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眾人聞訊趕來,一同按住了二人,蕭瑀作為主家,不好說話。還是房玄齡老成持重,他身為杜相的摯友,也有資格主持大局。
“住口!杜相生死未卜,你們卻再次吵吵鬨鬨,萬一驚擾了杜兄修養,害了你們父親的性命呢?”
“房叔父,我們親眼看見,蕭銳將家父開腸破肚,這樣救人,還能活命嗎?”杜構哭訴著。
房玄齡心頭一驚,他也沒料到是這種治法,但轉念一想,蕭銳不說,孫神仙、葛道長是什麼人?當世頂尖的醫道大宗師,會害杜相嗎?恐怕是不為人知的救人秘法。
“夠了!令尊患的是不治之症。想要搏出一條命來是容易的嗎?此番也是死裡求生的無奈之舉。至於你們看到的,未必不是一種治病秘法,三位大夫跟令尊無冤無仇,會害他嗎?如果想害人,撒手不管看著他死就行,何必招惹這件事?”
蕭瑀冷聲道:“二位,莫要忘了,令尊進去之前,千叮萬囑,他完全信任三人。現在你們如此這般?置令尊於何地?”
二人麵露慚色,但想起手術室內的場景,無名之火再起,杜荷憤怒道:“好,若是此番家父無恙,我磕頭給蕭銳賠禮。若是家父不幸,我跟蕭銳沒完!”
“對,沒完!”杜構附和道。
說完,二人一左一右,直接就地坐在了手術室門口,親自守門。
這……
眾人麵麵相覷,蕭瑀臉色不悅,暗道虎父犬子,杜家怎麼出了這麼兩個糊塗蛋?銳兒一片好心,沒想到卻是招了麻煩。但願杜相吉人天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