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罪的不省人事的侄子,鄭叔平氣得牙癢癢,“來人,給這個混賬連夜送出城,送回滎陽!留在長安簡直是丟人現眼!”
“老爺,侄少爺剛剛灌了醒酒湯,不易翻動啊。”
“那就等他酒醒了,派個人好好看著。”
……
酒醒?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我不走,我還沒走遍長安,我為什麼要走?你們放開,我要去見叔父……”鄭子和掙紮著。
“侄少爺,老爺交代了,說等你酒醒直接送回滎陽,不必再見,他也不想再見你。”
到底是家教很嚴,鄭子和是被綁上馬車的。
王家的王汲善聽說了鄭子和的事,嘴角微彎,不屑一笑:一個井底之蛙,跳梁小醜罷了。如果不是生的好,活在貧苦人家,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生在滎陽鄭氏,連個紈絝都做不好?廢物!
……
廢物?
鄭子和真的是廢物嗎?
回到滎陽的鄭子和才真正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想坑王汲善,就不能繼續留在長安了,那樣彆人會注意到他。所以醉仙樓鬨事隻是他的脫身之計。
不久之後,長安縣接到了報案,說郊外死人了。
長安這麼大城市,而且古代通信不發達,又沒有監控,在荒郊野外殺個人,就跟殺個雞犬一樣簡單,人命最不值錢。
原本長安縣隻是當成一般的刑事案件去處理,但隨著第二起、第三起的發生,長安縣令立刻察覺到不對了。
經過仔細調查,終於恍然大悟,“這些死者,都是最近在國子監報名參加恩科的?”
“是的,而且是已經通過預選,被批準參加恩科的。國子監祭酒孔大人親口誇讚,說他們個個都是被埋沒的天才。隻是因為出身,限製了才華。未來如果能多讀些書,前途不可限量。”邢捕頭如實彙報,語氣裡也帶著怨氣。
長安縣令憤怒的喝道:“這麼說,是背後的世家出手了?”
邢捕頭不答,是默認了。
“本縣這就去稟報陛下。對了,你用點心,彆的案子先放下,專心督辦此案,誰敢破壞恩科,那就是與朝廷為敵,一定要將之繩之以法!”
邢捕頭重重的錘打自己的胸口,“縣爺放心,屬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消息傳到了皇帝和蕭銳這邊,二人同樣怒不可遏,真是卑鄙呀!以為這樣就能遏製住恩科了嗎?
不!恰恰相反,越是這樣,越能證明你們怕了,怕我們利用恩科,做大成果。且等著吧,你們的末日不遠了。
皇帝下令刑部、大理寺、長安縣、萬年縣四個衙門口分開辦案,誰率先偵破,就給誰記大功。目的是不讓他們互相乾涉,早點破案給百姓一個交代。害怕萬一哪個衙門口有內奸了,那聯合辦案可就成了笑話。
蕭銳卻不看好衙門辦案,這種無人處暗殺最難偵破,如果是買通專業殺手來做,那基本就沒有告破的可能。
所以他第一次走出長安,走上了城門外那處講學的高台,發表了一場場麵轟動的演說。
蕭銳清楚,無論任何時候,群眾才是力量最大的。如果能夠調動世上所有群眾的注意力,那就相當於在這個昏暗的世上,開了無數個人體攝像頭一樣,在隱蔽的作案,也會留下痕跡被人發現的。且不說當年的發動群眾辦大事,就說當下這些年,朝陽群眾都快成為不滅神話了。
荀夫子說過: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想要開啟天眼,不需要刻意修仙開眼,萬千百姓之眼能為我所用,與天眼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