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方向,經過一個多月的車馬勞頓,高句麗大對盧淵蓋蘇文終於被押送到邊境。早在五天前,幽州大都督柴紹就聚兵五萬,在邊境紮營,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麵高句麗的關口。高句麗一方嚇得措手不及,倉促抓來三萬壯丁補充關防。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演員就位了。
柴紹大手一揮,“給對麵下戰書,明日開始攻城,讓他們洗好脖子等著,敢派人刺殺我們陛下,一定要血債血償。”
高句麗一方的守軍,無不憤恨不平,少數在罵大唐欺人太甚,多數在罵大對盧淵蓋蘇文這個惹禍精,派你去出使大唐建交的,你倒好,沒事搞什麼刺殺?
刺殺失敗了,你死就死吧,害得我們被攻打,眼看就過年了還得打仗?誰見過寒冬臘月打仗的?我們這幫人過冬的衣服都沒有,凍得瑟瑟發抖,彆說打仗了,怕是沒被對麵唐軍砍死,也早就被凍死了。真羨慕人家大唐人,看看人家的裝備鎧甲,一看就扛風。
扛風?
你們想多了,一樣的四下漏風,一樣的冰涼刺骨,我們也不願意冒著冰雪過來攻城打仗,眼看就過年了,戰死的話,這個年怎麼過?對麵唐軍一樣在抱怨,可當兵吃糧,從來都是聽上麵的調遣,哪裡來的自由呢?
次日一早,高句麗的人就嚴陣以待等著被攻城,可唐軍卻毫無動靜,該做飯做飯,該訓練訓練,一點攻城的意思都沒有,這讓高句麗一方十分疑惑,什麼意思?不是約好了今天來攻城的嗎?
一直到中午,豔陽高照,高句麗一方剛準備吃飯,唐軍整整齊齊拉出來,擺開了架勢,投石車、箭樓、雲梯、攻城錘等等,氣得高句麗一方破口大罵,不要臉啊,害我們白白在雪地裡凍了一上午。午飯都不放,哪怕等會兒守城戰死,也特娘是個餓死鬼。
戰鼓聲、喊殺聲……一場攻城血戰就此展開,大唐軍隊奮勇殺敵,高句麗一方也怒氣上頭,一上來,雙方就打出了真火。
後方中軍大帳內,柴紹卻沒有親自上前指揮戰鬥,反而淡定的在營帳中煮酒閒聊。大帳中陪著他的,竟然是犯人淵蓋蘇文?此時此刻沒有被綁著,反而以賓客之禮坐在下首。
“嗬嗬,大對盧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我家侯爺是什麼意思,那就沒必要做戲了,讓您偷跑?我們假意追擊?嗬嗬,麻煩!而且不安全,且稍等片刻,等我們的人從戰場上抬回一副相對完好的高句麗盔甲,您就可以換上,然後去戰場偽裝成陣亡士兵了。”
“如此,傍晚大家各自收拾戰場的時候,您就能順利回到高句麗。本督也能回去交差。”
淵蓋蘇文黑著臉說道:“你們就不怕我不配合?”
柴紹哈哈大笑道:“隨你!侯爺說了,你如果不配合,那就是想死,明日殺你祭旗,成全了你。然後我們正式攻打高句麗,先奪下這座邊關要塞再說。”
“可是……本督觀察,大對盧不像是那種人,生命隻有一次,如果人死了,胸中縱然有滔天壯誌,又有何用呢?”
淵蓋蘇文冷哼道:“蕭銳,還真是算計人心的高手!這局本相輸了,但彆得意,早晚我要找回來,打敗他,也讓他嘗嘗階下囚的滋味。”
柴紹撫掌讚道:“大對盧好氣魄,本督佩服,我會原話轉告侯爺,想必侯爺也願意多一個像樣的對手。”
話是這麼說,但柴紹心裡卻不以為然,你淵蓋蘇文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們冠軍侯交手?你如果真的有才能,也不會淪為今天這種階下囚,你的一切都被我們侯爺算計的死死的,放你回國又如何?你不過是我們毀了高句麗的一顆棋子,還能跳出棋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