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蕭銳氣得推了杯子,無力的說道:“真要這樣封上三年,那我還做個什麼南北生意?直接回老家耕田算了。”
“一群水匪這麼大財力,平日裡沒少劫掠江麵上的客商和百姓吧?”
小二轉頭看了看四周,由於形勢的關係,嶽陽樓最近生意慘淡,頂樓這一桌是今日唯一的一桌,出手也闊氣,所以小二想儘量陪好了,於是就多說幾句。其實也不僅僅是這個,更有部分原因是小二也很抱怨封江一個月。
“客官,可不敢胡說。”
“怎麼?洞庭水匪是你家親戚?一群匪類,彆說背後議論兩句了,就是罵一頓,還不是應該的?”蕭銳不滿道。
小二壓低了聲音說道:“外人都以為洞庭水匪是一群壞人。可您想啊,能在洞庭湖叱吒十幾年的勢力,完全靠劫掠周邊百姓,那他們不可能存活到現在。其實在我們本地裡,大家早就習慣了他們,甚至洞庭湖周邊的城池裡,就有不少買賣是他們的。”
“還有周邊的耕田、打漁百姓,也有很多他們的人。”
“很少聽說他們劫掠客商,基本都是靠著自給自足生存的,更多時候是分不清他們是百姓還是水匪。我們平時戲稱這幫人是住在湖心城的人。跟大唐百姓的區彆就是,大唐百姓在其他城池被官府管轄,而到了湖心島上,歸那裡的水匪山寨管轄罷了。”
“真論起來,湖心島的人可比官府仁義多了,從不欺壓百姓。所以洞庭湖周邊的許多人都願意去那裡做買賣,湖心島是八百裡洞庭最大的黑市交易場所。”
哦?如此說來,這幫水匪還真不一般呢。
蕭銳疑惑道:“既然他們是這樣生存的,那官府為何要圍剿呢?相安無事不是挺好嗎?雙方打起來,反倒還要死人、還有花錢。”
小二搖頭道:“這種事,我們小老百姓哪裡懂?小人也就是聽旁人談論時候有猜測的,說是洞庭水匪這幫人有割據自立的嫌疑,客官您是知道的,朝廷可以容忍山賊土匪,但絕對容忍不了畫地為王的叛逆。所以……”
蕭銳拉了個長音:“哦……原來如此。這麼說,是這群人不滿足現狀,想弄個反王當當?這不是找死嘛。隋末至今多少年了?曾經的三十六反王、七十二煙塵下場如何?他們區區一群水匪就敢自立?”
“噓噓……可不敢這麼說。”小二連忙阻止蕭銳的大聲,“客官,事實也許不是這樣的,洞庭水匪許多人都是這嶽陽的百姓,他們說這是朝廷的誣陷。是什麼欲加之罪什麼的,小人沒讀過什麼書,所以聽不太懂……”
蕭銳皺眉道:“看來內裡原因很複雜,我們小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
“話說剿匪不剿匪的,跟我們什麼關係?人家存在十多年了,我們該如何還是如何,你也說了,人家這幫人雖然名叫水匪,可並不劫掠百姓,所以應該算作好人。”
“可現在倒好,朝廷閒著沒事鬨個剿匪,你們剿匪無所謂啊,封鎖江岸斷了我們財路,這算怎麼回事?真說起來,他們比那什麼水匪更可惡!”
小二連忙勸阻:“不敢、不敢大聲的……客官,咱們私下裡罵一罵就算了,不敢這麼大聲喊。這些年來,屢屢有人傳言說呀,人家洞庭水匪不搶劫,平日裡截住江麵勒索百姓和商隊的關卡,全都號稱朝廷正規軍的荊襄水師,這幫人是明著設卡搶錢的,比特麼水匪還水匪,簡直就是活閻王。”
“可官府治下設卡收錢,各種苛捐雜稅都有個名目,我們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唉……”
“倘若是沒了那洞庭水匪,黑市也就沒了,我們的日子怕是越發不好過咯。”
蕭銳心頭一動,這麼說,荊襄水師是因為財路被斷?所以才敢決絕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