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屠戶讓夥計招呼著坐下喝茶,老先生轉身快步走進了後堂。
約莫一刻鐘的工夫,鑒寶先生帶著一個精明的中年商人走了出來,正是胡記當鋪的胡掌櫃。
見到來人,張屠戶立馬站了起來,著急拱手道:“胡掌櫃,我老張知道這把菜刀可能不值一百兩,祖傳的不假,但什麼上古鑄劍師的故事,都是彆人閒聊瞎編的。這樣,曾經有人出價五十,你給我一百兩,多出來的五十,算我老張跟你借的,一年,最多一年,老張一定還你。”
嗯?
胡掌櫃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鑒寶先生,老先生連忙解釋:“掌櫃的,老張肯定是誤會了,我剛才估計,這把菜刀值一百兩的。”
嗯,聽到自己的夥計沒有坑害顧客,胡掌櫃這才點了點頭。
緊上兩步,親切的抓住了老張行禮的手臂,“老張兄弟,都是一條街上住著的街坊,以往大家都太忙了,見麵少,所以生分了,以後要多親近親近。”
啊?這是……
張屠戶一頭霧水,心說我跟你一個開當鋪的親近親近?不對吧,你這好像在咒我往後日子越來越難的?
旁邊的鑒寶先生也推了一下胡掌櫃,提醒他此言不妥。
胡掌櫃會意,連忙道歉:“咳咳,誤會了。”
“剛才聽李先生說了,張兄仗義,我老胡也不能落後。冠軍侯不惜借貸也要為百姓出頭,我們豈能坐視?”
“這樣,李先生,從賬上支出二百兩給張兄。”
啊?二百兩?
張屠戶弱弱的說道:“胡掌櫃,太多了,我、我一年半載還不上的。”
還?
不不不,這二百兩不是借的,是送你的。
胡掌櫃將那把菜刀拿起,穩穩的放到張屠戶手中,“張兄,這把祖傳菜刀,是你家傳承之物,價值不菲,而且意義重大,千萬收好。”
“至於銀兩嘛,勞煩張兄幫個忙,這一百兩,我老胡捐獻的。這一百兩,是感謝張兄幫忙的。”
“我老胡的孩子將來也要科考,我們也是普通百姓,如果不幫助侯爺打敗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我們這幫人哪裡來的出頭之日?”
這……
“不行不行,一百兩呢,我還是把菜刀給你吧!”張屠戶有些不好意思接手。
胡掌櫃堅持的按住對方的手,“張兄,錢財乃身外之物,你我這等人起早貪黑掙錢,不就是為了孩子們嗎?”
“若非你今日提醒,我老胡還糊塗著呢,就這樣吧。菜刀你拿回去繼續傳家,將來孩子考上功名了,這把祖傳之物的意義更大。”
“勞煩你幫我也送去一百兩給侯爺,我去聯絡一些同行,多個人多份力量,打倒那些蠻橫的世家是我們所有老百姓的事,不能讓侯爺一個人孤身奮戰。我們已經欠侯爺許多了……”
推辭不過,看對方言真意切,張屠戶重重點頭,鄭重揣好銀兩,然後拿回菜刀,拱手作彆。
沒有返回自己的肉鋪,而是大步徑直朝著朱雀大街走去,那裡是朝廷幫冠軍侯開設的臨時發錢衙門。
衙門口接待登記的官員打量著來人,有些意外的問道:“閣下也來登記求助?看你的模樣,不像是要參加科舉的考生,倒像是個屠戶。”
正好附近有人認出了張屠戶,於是大聲說道:“可不是個屠戶嘛!這是西市半截街的落魄張屠戶。不對呀,張屠戶你大字不識一個,兒子也還年幼,也不是考生,你來這裡作甚?”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許多百姓也圍觀上來。
張屠戶並不怯場,挺直了身板對那登記官員說道:“俺不是來求助領錢的,俺是來送錢的。”
“送錢?送什麼錢?給誰送錢?”官員不解。
張屠戶從鼓鼓囊囊的懷裡掏出一個大包裹,砰!丟在麵前的桌案上。
粗聲說道:“給侯爺送錢,給你們送錢!”
嘶……聽這動靜,這一包如果全是銀子的話,可不老少,得有二百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