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東北方向一處山清水秀之地,一座新墳孤零零的遙望著長安城。
蕭銳在李君羨的護衛下,緩緩走了過來,看著墓碑前尚未燃儘的香灰,應該是有人不久前祭拜過。
從帶的竹籃裡麵拿出香燭紙錢,蕭銳在旁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李君羨將自己手中食盒打開,並且擺上了兩葷兩素,然後一點點的將紙錢放在墓碑前引燃。
蕭銳親手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一杯灑在墳前,一杯自己滿飲。
“王公子,嗬嗬,沒想到我會來看你吧?其實,我也沒想到。”
“回憶起來,你我好像才見過一麵,還是當年一起合作破案的時候,避免了你被鄭子和算計。”
“我蕭銳是你的心魔,你王汲善又是鄭子和的心魔。嗬嗬,我們三個還真是孽緣糾纏。”
“倘若你一直是太原王氏嫡子該多好,那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誰能想到天意弄人,你為了打敗我遠走雲中,本來想造就出一批奇兵的,卻沒想到教學相長,雲中一年,你也逐漸被他們同化,而開始脫離太原王氏。”
“身為五姓七望的嫡係傳人,卻能拋棄高貴出身,破而後立,這一點,你跟那鄭子和一樣了不起。但他不如你,他隻是為了心中仇恨,而你最後一刻已經放下仇恨,選擇了一心幫助雲中王氏。蕭銳佩服!”
“當初,蕭某還打算跟你和解,將來請你做書院的先生。跟你的教學水平比起來,我蕭銳這個天下第一名師,水分太大了。”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幻想中,蕭銳突然笑了起來,王汲善不是鄭子和,這位王公子是有心胸的,若是知道他此次科舉贏了一場,應該能消滅心魔。然後自己再三顧茅廬,應該是有希望的。
“唉……可惜了!”
看到蕭銳惋惜長歎,李君羨勸說道:“侯爺,王公子臨走的時候是笑著的。應該已無遺憾,所以您彆太難過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山道上,腳步聲傳來。
一聲蒼老的嘲諷,“哼!殺了人,還來祭奠?人死了還不放過,這就是冠軍侯的氣量?”
蕭銳和李君羨轉頭一看,原來是王汲善的叔父,王矽。
李君羨反駁道:“王尚書,侯爺跟王公子雖陣營不同,但卻惺惺相惜,引為知己。尚書怎可出口傷人?您是王公子的叔父,此般做派,不怕驚擾亡靈?”
王矽冷笑道:“好好好,李將軍跟隨冠軍侯多年,卻也練得一副伶牙俐齒。”
你……
“五哥!退下。”
蕭銳支撐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拱手說道:“既然王尚書不想看到蕭某,那我們離開就是。”
他跟李君羨想的一樣,不願驚擾亡靈。
李君羨收拾了盤子食盒,護衛在一旁。
蕭銳站在墓碑前長身一禮,“放心吧王公子,你臨終所托之事,蕭銳會儘力辦好。雲中王家子弟,我會看護的。”
王矽聽到這話,不滿的說道:“雲中王家子弟?不勞侯爺費心了!那是我王氏族人,侄兒汲善曾托我給雲中王家報仇,這是事實。足以證明已經承認了同族之情。他們應該屬於我們。都說侯爺是正人君子,這般搶奪他人教學成果,可不是君子做派。”
蕭銳歎息道:“閣下是王公子是叔父,他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臨終將雲中子弟托付給本侯,你雖然不在現場,但也不該如此妄斷。若你不尊重逝者遺願,嗬嗬……也不怕晚上做噩夢他來找你?”
你……
王矽被噎得不輕,蕭銳卻帶著李君羨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