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狐狸:“蛇的勾引成功了嗎?”
“當然。”狐狸有點得意。
“蛇掠奪走了什麼?”
“我的愛。”狐狸說,“他用愛,掠奪了愛。”
裴予寧將思緒回轉到現在,認為路驚蟄的行為和那條蛇……有些像。
但不完全像。
他沒辦法分毫不差參照當時的情況。
他還意識到蛇和狐狸都是心機深沉的偽裝者,說出的話或許根本不能相信。
因為還有其他的人告訴他,勾引就是你情我願銀貨兩訖的事,有時候並沒有那麼複雜。
他得做出自己的判斷。
於是他又問了一遍:“你是在勾引我嗎?路驚蟄。”
路驚蟄白了臉,自棄一般再度低了聲音:“我……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
幾乎是變相的承認。
裴予寧接上他的話:“隻要我保護你?”
“……嗯。”
裴予寧確信了,路驚蟄就是在勾引他,卻是目的很單純的勾引。
路驚蟄隻是希望用性關係來換取他的保護。
這更像是一件交易。
交易?是有哪裡不對嗎?裴予寧心裡滑過異樣,卻又難尋其源。
見他不說話,路驚蟄默了很久,才再度鼓足勇氣追問:“你……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裴予寧很乾脆,乾脆得聽不出一絲侮辱之意。
他隻會和喜歡的人發生性關係。
他對路驚蟄的身體絲毫不感興趣,有和路驚蟄“交易”的時間,他還不如去捏捏小觸手,小觸手真的很好捏。
路驚蟄鬆開了裴予寧的手指,猶如溺水之人放開浮木。
他仰起臉自厭地說,“我很惡心,是麼……惡心得讓你討厭……”
“勾引失敗算得上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事麼?”裴予寧拍拍路驚蟄的腦袋,想讓這位反派清醒清醒。
隻不過他手上沒勁,倒讓這動作顯出撫摸的意味來。
“還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我可以改……”
“好啦好啦。”裴予寧把路驚蟄的頭發抓成一團亂麻,“就算我答應你又怎麼樣呢?委身於人是什麼很好的體驗嗎?我依舊會狠狠地欺負你,我最愛欺負人了。”
“起碼彆人不敢再欺負我。”
“哪怕我對你做特彆特彆多的壞事?那些事壞得你都不敢想象。”
“……嗯。”
“……好吧。”裴予寧卸了力靠住牆麵,油然生出妥協般的無奈。
他真不知道反派為什麼在原書中那樣容易黑化癲狂,甚至到了毀滅世界的地步。
明明膽怯得像兔子一樣。
什麼也不敢什麼都順從。
“你答應我了,是嗎?”路驚蟄看起來有些恍惚,很不敢相信的模樣。
“答應什麼?”
“保護我。”
“我再不答應你就要像蠢蛋一樣哭哭了。”
“謝謝你,主人。”
“叫我名字就可以。”
“……我不敢。”
“又不敢了。”
“直呼主人的名字,是一種褻瀆。”
“那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路驚蟄想了一會兒,低聲問:“我可以……叫你阿寧嗎?”
“哼。”裴予寧不置可否,心裡卻感慨小觸手怪和路驚蟄的相似性。
“阿寧。”
“蠢蛋。”裴予寧故意說。
路驚蟄反而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