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汙染物之間有吸引力法則?”33號猜測著說,“苔駁蘇醒,也誘使了路驚蟄體內的汙染蘇醒,誰讓他在這個劇情出現的最大作用就是吞噬苔駁,為後續劇情埋下伏筆。”
“劇情的力量這樣強大麼?”
“我沒這樣感覺,畢竟劇情都被這樣那樣修改過好多次了。”33號撓撓不存在的腦殼,“但命運是玄妙的東西,沒人能夠預料。”
“嗯。”
“宿主。”
“嗯。”
“您的臉色已經白到和幾百年沒出棺材的吸血鬼差不多了,您真的隻受了小傷嗎?”
“是小傷。”裴予寧的手指抓不住岸緣,身體也不受控地沉入水下,“但是讓路驚蟄睡著,實在是太費勁了。”
33號尚沒能聽懂這句話的深意便被迫下了線。
他捕捉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蘇醒的觸手和被攏在觸手間的裴予寧,透過牢籠般的縫隙,他依稀觀察到了宿主的動作——裴予寧正將一隻細銀鐲戴在左手腕上。
33號記得裴予寧始終戴著那細鐲啊,所以剛剛,裴予寧是把它取下來了嗎?
裴予寧卻不能回答33號了,此刻的他正被觸手裹著送到最深的湖底。
【那個汙染物……沒有了……】
【小壞蛋放走了它。】
【裴予寧喜歡它……】
【裴予寧摸了它。】
【必須殺掉它。】
【還要教訓不聽話的小壞蛋。】
【同意……】
“我不同意。”裴予寧抱住其中一條觸手,試著與它們對話,“我都要死掉了你還要教訓我,我又不是章魚,在水裡是不能呼吸的。”
觸手們顯然從未預料到裴予寧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其他觸手忽地凶狠起來,硬生生將深水抽動得波濤翻湧,連柔韌無比的水草都在這殘暴中片片粉碎。
被抱的觸手吮吸了下裴予寧的臉頰,將他纏得越發緊實,仿佛得意的炫耀。
裴予寧又一次意識到觸手間可怕的嫉妒心,卻沒有加以阻止,甚至挑釁般貼了貼懷裡的觸手。
他再次用意念說:“帶我去找你,好嗎?我不能在水下待太久,我不喜歡這樣。”
所有觸手都聽到了他的話。
或許“不喜歡”三個字擁有太過巨大的威力,它們無法解讀,便下意識順從。
裴予寧在最暗的陰影中看到了路驚蟄,他安安靜靜躺在淤泥裡,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多麼難以收場的麻煩。
沒有觸手敢靠近他,靠近這個連睡姿都乖巧規矩的人類。
它們保護他,它們遠離他。
裴予寧磨了磨牙,握住路驚蟄的手指。懷裡的觸手因此抽離開,不舍也不甘,卻懼怕般服從著什麼隱形的指令。
裴予寧抱著路驚蟄上浮,雖然他已經沒什麼力氣,但觸手托舉著他,他很順利便浮出水麵。
眼前一切卻又變得不同了。
濃霧不知何時包圍了這片湖泊,裴予寧摸索著上了岸。
準確來說是被觸手托上了岸。
他很快意識到將路驚蟄帶出水麵並不是麻煩的結束而是開始。
因為霧氣如影隨形觸手也如影隨形。
他卻再看不清觸手的所在。
哪怕有觸手偷偷從霧中探出,吮吸他的手指摩挲他的耳垂,他也無從捕捉。
觸手們將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