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些細節處,越看越覺得不尋常。
果然,在那凝固的色彩之下,她分辨出了真實的紋理,那是皮膚和毛發,壁畫中的人與動物哪怕是一朵鮮花,都是用真實的乾屍標本為藍本,經過處理鑲嵌進牆壁,再以礦物顏料修飾。
“怪不得人體比例和細節都這麼精妙。”離離忍不住發出感歎。
禮月聽到她的話,不禁挑眉,自從進了這間墓室,怎麼每一句都這麼對胃口呢。
禮月薄唇微翹,眼眸中的淺色冷冷的,仿佛在做著某種計劃,他忽然轉變了話題,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怎麼好端端的回北平了?”
離離還在仔細的察看壁畫,但是眼神中透出猶豫,回憶的重壓讓她的聲音帶上了沙啞,“隻是回來看看,想媽媽了。”
“你媽媽當年很喜歡和我玩。”他的話似乎帶著某種誘導的意味。
“和你能玩什麼?”離離起初是懷疑的,但是很快就被思念母親的感情促使著去問,“媽媽喜歡玩什麼?”
“她最喜歡,被我吊在空中飛來飛去,”禮月的目光望著前方,語氣中竟然飄出溫柔,他描述的畫麵中,柯小禾每次被他吊到半空中總是笑的陽光般燦爛,“她特彆開心呢。”
離離的臉上露出向往,仿佛在想象母親那短暫的快樂時光。
禮月繼續說,“你媽媽很喜歡刺激,越危險她就越開心,我們還約好一起去探墓,但是……”他恰到好處的停住,不再說下去了。
離離聽得正起勁呢,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忽然意識到,母親因為病痛過早的離世,何止這個約定沒有完成,所有的約定都沒有完成。
回憶讓她的心情頓時沉重下來。
“你乾嘛和我說這些……”離離問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雖然心疼,雖然中毒,可她還沒傻,“你先把我身上的蠱蟲解了再說,既然和我媽媽關係這麼好,那你還這麼對我?”
禮月的眸色淡淡的,鷂子般的眼中透出銳利,淡漠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滿足,一種隻有他自己能理解的愉悅,他輕笑,“蠱蟲好解,解開後呢,”
“出了墓室,放我回北平。”
“你認為出得去?”
“為什麼出不去?”離離反而不解,“墓主人繞了這麼大個圈不會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的,不然他這一路上有無數次的機會把我們連鍋端,就像做數學題,所有的條件都給你了,難道解不出嗎?你反推都……”
“都什麼?”禮月見她說一半不動了,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
離離的心跳在片刻間加速,目光從禮月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在這幅壁畫上。
隨著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覺越發強烈,她慢慢後退,身體幾乎緊貼著壁畫對麵的石壁,這個距離正好可以讓她全麵地審視對麵的壁畫。
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隻剩下她與那壁畫間的微妙聯係。
禮月問了點什麼,但離離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神專注,“不要吵。”她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昏暗的燭光投射在壁畫上,把每一個細節都照了出來,離離的眼睛一寸寸地掃過,隻有呼吸聲在墓室中回響。
終於,在壁畫的角落,她發現了一處細微的差彆——一隻小鳥的位置與入口處的畫麵不同。
離離馬上興奮的叫了起來,“我找到了!這裡!”
她衝向壁畫,拍打在那個小鳥頭上,指給禮月看。
可是在她的這個動作下,不可思議的景象發生了——那隻被石牆囚禁千年的小鳥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帶著顏色衝破了束縛,飛了出來。
它的顏色斑駁,慢慢破裂,展翅欲飛向離離。
然而,這一切的景象都在禮月的手中戛然而止,他半空中握住了那隻小鳥,然後捏碎了。
顏色與骨肉在他掌心混合,最終隻剩下粉末,
如夢幻泡影,短暫絢爛。
禮月隨意地丟了那一手粉末,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難得誠心誇一個人,“你很聰明。”
離離望著地上的粉末,有一瞬間的失神,她重新聚集精神說:“我猜把所有的不同都找出來後,應該就能破解機關了。”
“我猜也是。”
“你想破解就把我身上的蠱蟲解了。”離離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求,
“我要是說已經解了你信嗎?”禮月繼續說,“我要是隨便給你一個藥丸說是解藥,你信嗎?我要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