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比起成年人,她對小孩的包容性更大些,特彆還是兩個三歲半的孩子,過來不吵不鬨,而是乖巧的跟在他們阿娘身邊,默默的磕頭……。
就在林小月出聲讓兩小孩起來時,一側帳篷的簾子被從裡麵打開,換好衣裳的春杏背著她的小挎包彎了彎腰出來,對上林小月關切的雙眼,眉眼彎了彎。轉頭對跪在地上的三人道,“起來吧,我跟你們過去瞧瞧,你們在這裡吵吵,吵著我姐妹都沒辦法休息了。”
三人磕頭的動作頓了頓,聽到小大夫的話才暗暗鬆了口氣,軟了軟身子,複又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才顫顫巍巍的起身,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引著小大夫過去。
與林小月擦肩而過時,春杏調皮的衝林小月擠鼓了下眼睛,“三丫姐,我沒事,就過去瞧瞧情況就回來。”
林小月無耐的搖了搖頭,抬腳就跟著一起過去,用她的方式無聲的護著自己認可的人。
走前一步的春杏聽到後方的動靜,不由勾起了嘴角。她就知道,三丫姐一定不會讓她這隻“小綿羊”獨自去到“群狼環視”的險地。
三丫姐可是最護短了。
大夫人領著小大夫過來時,高家大少爺已經燒得不醒人事,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紅,眼睛緊緊閉著,嘴裡還在一個勁的說胡話,離得近了大致能聽到,“碧……碧……碧芝,你……你彆怕,彆怕,……我沒事……彆哭……”
四周的人都能看到,大夫人在聽到高家大少語焉不詳,斷斷續續的譫妄,身形明顯一僵,眼神忽明忽暗,但很快緩了過來,將小大夫引了過去。
高老夫人沒想到大兒媳真將人請了過來,不過,當人走到近前,看到大夫隻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厲聲斥責,“你怎麼帶個黃毛丫頭過來,沒看見這會兒都什麼情況了,還這麼沒頭沒腦的,你脖子上長的那個是擺設嗎?”
……
論說話刻薄,高老夫人也是無人能出其右了。一出口便得罪人,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當誰軟杮子呢。
林小月二話不說上前扯過春杏的手,掉頭就走。
麻的,一個兩個都是腦子不好使的老虔婆,要不是你兒媳來求,當誰愛受你這份鳥氣呢。
高大夫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夫被婆婆張嘴就給得罪了,丟下一句,“娘,相公好歹也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吧,人都燒得這麼厲害了,您不讓大夫治,真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話罷,也不管高老夫人的反應,轉身就去追人。
一直閉口不言的高老爺子麵色也不太好看,出聲喝斥老妻,“你夠了,真要眼睜睜讓晉兒這就麼去了?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那現在就拿出來,沒有就給老夫閉上你那張破嘴。”
高老夫人哪裡受過相公和兒媳如此冷斥,一時間,心裡又氣又怕,如今“虎落平陽”誰都能給她臉色看,她氣能順就怪了。但大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子,確實不能眼睜睜見兒子就這麼燒沒了,可……。
高家小兒子高宗眼神閃了閃,不得已站出來勸慰母親,“娘,你就讓大嫂試試吧,萬一成了,大哥也能儘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