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請求,乃至是隱隱懇求的語氣。
封覃單膝跪在地上,還牽著齊沅的手,眼神濃烈又深情,他就那麼望著齊沅,似乎齊沅是他的全部世界,他的唯一所愛。
好……
這個字在齊沅舌尖驟然就冒了出來,如果不是齊沅猛地意識過來,及時把嘴唇給閉著,他大概真的要點頭回答一個好字了。
但是不行,他不想結婚,不想再有家庭。
他的親生父母,還有他的養父母,那些家庭,都不是視他為唯一。
齊沅搖頭。
“不。”齊沅說,他太貪心,他想要唯一。
他眼底淚光瞬間聚集起來,眼淚無聲滾落出來。
齊沅笑起來:“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
他自己就不是愛情的結晶。
他肚子裡的孩子,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現在封覃喜歡上他了。
可是他的孩子,同樣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
齊沅緩緩推開封覃的手,他往後麵退步,紅燭還在燃燒,仿佛燃燒到齊沅心底,燙到了他的心,他的手。
齊沅轉過身,他快走,疾走起來。
走出了餐廳,沒有去看身後封覃什麼表情,好像對方還一直跪著,始終都跪著。
保鏢在門外站著,見到齊沅跑出來,保鏢上去攔了一下,屋裡的封覃抓著桌子站起來,身體恍惚晃了一下,他朝保鏢搖頭,保鏢讓開,齊沅離開了。
或者說是跑開了。
封覃拉開椅子,他緩慢坐在了剛剛齊沅坐過的地方。
從小盒子裡把求婚戒指給拿了出來,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中,他也知道多半成功不了,概率估計就百分之幾。
可自己卻還是做了,向齊沅求婚了。
對方不喜歡自己,而他可能是有點瘋魔了。
沒有概率的事,還要去做。
完全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
可怎麼說,愛上齊沅這事,本來也不在預料中。
拿出了戒指,封覃又從身上拿出另外一枚,將那枚對戒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沒能送出去的這枚,封覃抬起手,嘴唇吻了上去。
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讓齊沅心甘情願戴上。
他有的是時間。
齊沅不能和彆人在一起,隻能是自己。
封覃嘴角漾出笑,癲狂般的笑。
這麼想過了,可心臟一瞬間還是緊緊揪了起來。
難以控製的一種情緒湧上來,將封覃心臟給浸泡著,泡得他又難受又脹疼。
“齊沅……”
封覃低語出聲。
齊沅坐在出租車上,往公寓方向回。
他右手用力按出左手,左手被封覃給牽過,就在片刻前。
那麼求婚戒指,齊沅明明就看了一眼,卻完全將戒指的樣式給記了下來。
很漂亮的一枚戒指,誰戴上估計都會高興。
齊沅心臟急速跳動著,他胃忽然不舒服,在車裡乾嘔起來。
司機在前麵看到齊沅不停乾嘔,那樣子好像要把心肺都給嘔出來一樣。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這附近有一家。”司機好心地問。
“不用。”齊沅啞著聲音說。
司機擰著眉表示擔憂,不過乘客也沒多久就不嘔了。
看起來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情傷。
這樣的情況司機倒是偶爾會見到,所以算是見怪不怪了。
汽車開到學校外的公寓,齊沅走下車,怎麼進小區,到自己公寓的,齊沅整個人恍惚,打開門,客廳沙發上坐了兩個人。
齊沅看了兩人一樣,轉身去了洗手間。
王彥和齊重兩人對視一樣,都一同站了起來。
齊沅去洗手間,放了冷水,但卻把臉給放了下去,冷水衝洗臉頰,冰冷刺骨,隻是轉瞬齊沅猛地抬頭。
他在做什麼,在自虐嗎?
為什麼?
齊沅抬頭,臉上都是滾落的水珠,他手指在自己臉頰上撫摸著,冰冷的水,但臉頰有著溫度。
齊沅沉沉呼出一口氣,鏡子裡的自己,整個人失魂落魄,好像被人給徹底拋棄了一樣。
可分明就是他在拒絕彆人。
齊沅閉上眼睛,仰起頭,緩了好幾口氣。
控製好情緒,他拿紙巾擦拭臉龐,走出洗手間,門外兩人站在一起。
“齊沅……”兩人異口同聲。
“嗯。”齊沅回複了一個字。
走到客廳,齊沅拿過水杯去接水,齊重看齊沅通紅的眼睛,齊沅哭過了。
可為什麼哭,齊重隻想立刻知道原因。
但嘴巴張開,問話卻在觸及到齊沅暗淡的眼時,舌尖繞了一圈,又繞回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