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青棠立刻答應一聲,伸手肅客:“兩位姑娘,這邊請。”
彆看她小,她早就看出這兩個女人不正經了!哼,看她師丈的眼神兒就不對勁兒!
打從這兩隻狐狸一進門兒,本姑娘就聞到她們一身的臊味兒了,不知道本姑娘的鼻子比狗都靈嗎?
薛冰欣和冷羽嬋無奈,隻好把東西放下,跟著青棠走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她們倆還想著隔牆有耳,或許可以偷聽。
結果青棠領著她們走到長廊儘頭,左拐;走到長廊儘頭,左拐;走到長廊儘頭……
好吧,中間沒有牆,隻有一個天井。
……
“鹿鳴軒”裡,青棠領著花好月圓一走,就隻剩下楊沅、鹿溪和丹娘了。
鹿溪幽怨地瞪了楊沅一眼,心中又氣又愛。
那一天,二哥是真真傷透了她的心,讓她既悲傷,又屈辱。
可是當她知道真相,卻又為二哥的嗬護與體貼深深感動。
一名戰士走上戰場的時候,會安頓好家中的一切,做好他一旦陣亡,家裡可能麵對困難的準備。
她的父親當年就是這樣的。
更何況是楊沅要單槍匹馬去麵對一個屬於朝廷的強大衙門?
這是二哥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也是他對自己的一切真心。
二哥寧願被她誤會、被她痛恨、咒罵,也不想誤了她一生。
唯其如此,她才更加覺得,自己此身所托正是良人。
現在所有的擔心都不必要了,她想對楊沅撒嬌,可丹娘姐姐還在。
她想假意生氣,對二哥發泄一下心中的委屈,可……又怎麼舍得他為難。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最後隻是化作了悠悠一歎。
這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可把一旁的丹娘緊張壞了。
當房中隻剩下他們三人時,丹娘就已覺得如芒在背,渾身的不舒服。
她主動接近鹿溪,交好鹿溪,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明確了彼此的關係,能相處的融洽一些。
可是,現在有點沒按她的計劃走啊。
她沒想過這時就公開他們三人的關係。
尤其此刻是二郎和鹿溪重相見的日子,她心虛的不行。
堂堂的遊手界大手子,連朝廷鹽鐵副使如夫人都敢喬扮的雪玉丹娘,此時卻有些進退失據了。
“鹿溪,你……伱和二郎終得重逢,恭喜恭喜。你們先好好聊聊。我……我幫你去款待二郎的兩位下屬好了。”
丹娘說著,就像一條黃花魚兒似的,溜著邊兒地想要逃出去。
“丹娘姐姐就不想知道二哥這些時日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又為何是現在這般打扮麼?”
鹿溪一句話,就像是對丹娘施了定身法,一下子把她定在了那裡。
“我……我一個外人,聽那個……不太合……適吧?”
丹娘訕訕地說著,看見鹿溪微帶促狹的笑容,聲音便越來越小,沒底氣說下去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我和二郎……,是因為方才,我去廚下喚你時,說錯了……話麼?”
丹娘低下了頭,囁嚅地問。
鹿溪輕輕歎了一口氣:“丹娘姐姐,鹿溪隻是笨了那麼一點點,可不是傻子呀。誰會初次見麵,就對我二哥那麼關心,不斷詢問他的事情,還生怕我誤會了他呀?”
“啊?”丹娘瞪大了眼睛,難不成我第一次見鹿溪時就暴露了?
我的功力,退步這麼快的嗎?
鹿溪繼續道:“這也就罷了,你第二次還問,第三次還問,每一次都問!拐彎抹角的問,旁敲側擊的問。”
“隻要是跟二哥有關的事,你就沒有不問的。不管我說什麼,隻要和二哥有關,你就聽得津津有味,我又不瞎,還看不出來麼?”
丹娘臉蛋兒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尤其是當著楊沅的麵被人揭穿,簡直羞得她要刨個坑兒把自己埋進去了。
丹娘訥訥地道:“鹿溪妹……不不不,鹿溪姐姐,不怪二郎的,是我……二郎對丹娘有天大的恩情,丹娘對他動了心,鹿溪姐姐若要怪罪,你就怪我吧。”
丹娘說著,雙膝一屈就要跪下。
鹿溪一把拉住了她,幽幽地道:“二哥生死不知的時候,他還是個大騙子的身份,是個一不小心就要變成朝廷通緝要犯的人。”
“就是這樣,你還能不離不棄,還能時時來陪我,開導我,哄我開心。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又怎麼會怪你。”
聽話聽音兒,一時間丹娘驚喜交集。
她感覺,自己的小心翼翼、自己的百般機巧,在鹿溪麵前,其實真的根本都不需要。
要獲得她的善意,不需要任何相處的技巧,隻要真心相待,足矣。
丹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感動的她淚珠盈盈。
丹娘忍不住抓住鹿溪的手,感動地喚道:“姐姐,妹妹我真是……真是……”
鹿溪抽出手來,在她掌背上拍了拍:“姐不姐的,也不在一個稱呼上。丹娘姐姐你比我年長,你叫人家一聲姐姐,都要把人家叫老啦。”
丹娘破啼為笑:“那不成,尊卑規矩不能壞了,鹿溪就是奴家的姐姐。”
“這不妥,丹娘姐姐……”
“鹿溪姐姐!”
兩女執手相望,深情款款。
楊沅不識趣地咳嗽一聲:“呃~咳!兩位姐姐,我是不是可以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