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掌房,她有沒有可能……還沒死?”
冷羽嬋的語氣也有些不確定。
不過……海中的她一身潔白,既然那件膨鬆的白衣把她浮在了水麵上,如果她身上有傷,那衣袍上多少總該沾些血跡才對。
可現在,火光之下,她那件袍子白的發亮,沒有一點沾染血跡的痕跡。
楊沅本來都要走開了,聽她一說,也有些不確定了。
兩個人就站在船舷邊,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白袍女人,她鬆弛地躺在水麵上,像一個張開翅膀的天使,循著漩渦的流向,漸漸繞向“百勒開”號的另一麵。
“你去找條纜繩來!”
楊沅皺著眉頭吩咐了一句,如果那人真的沒死,他還真做不到見死不救,如今隻能下去一看究竟了。
冷羽嬋很快就拖了一條纜繩過來,楊沅接過纜繩順下船去,試了試垂直長度,又目測了一下那個女人飄流過來時距船的大概位置,多留出了一段長度。
然後冷羽嬋就把纜繩的另一頭纏在了粗大的桅杆上。
沒多久,那個“天使”就繞著“百勒開”號從另一端又出現了。
這次,她的位置距那著火的殘船更近了一些,隨時都有可能被那漩渦吸入船艙。
楊沅把纜繩綁在腰間,判斷著她漂移過來的速度,突然從船舷上縱身一躍,像“蹦極”似的跳了下去。
那個白衣少女飄過來時,楊沅準確地落在了她旁邊,伸手就向少女抓去。
糟糕!繩索放長了。
楊沅本以為自己能懸在水麵上,伸手一抓,正好把那少女提起來,結果身子卻往水裡一砸。
“嗵”地一聲,楊沅半截身子落入水中,伸開的手臂壓在了那少女身上,把她往水裡壓了一下。
好在隻是一沉,楊沅便發現隻是半截身子浸在水中,繩索到頭了。
楊沅急忙把那少女扯過來,伸手要試她鼻息。
不過,楊沅隻是一伸手,便停住了,轉而立即向上麵揮動了兩下,示意上邊拉起纜繩。
因為,他看到少女淩亂的金發下,那雙湛藍的眼睛睜開了。
金發少女是從“百勒開”號三層甲板上摔下去的,她被摔暈了。
蓬鬆的白袍和放鬆的身體,使她飄在了水麵上,卻一直沒有蘇醒過來。
如果不是楊沅施救,她很快就要在暈迷中,被漩渦卷入“百勒開”號,隨它一起墜入大海,成為一個海中幽靈了。
楊沅跳到她身邊時,水就濺到了她臉上,再被楊沅把她往水中一壓,海水一嗆,就蘇醒了過來。
火光映入大海,海水反射火光,周圍的一切,纖毫畢現。
依舊迷蒙的白衣少女,朦朧的視線內,看到一個黑發騎士,周身披掛著火紅色的漂亮甲胄,如同太陽照在冠冕上一般耀眼。
他的麵容非常英俊,仿佛一幅天然的圖畫,再沒有一個傑出的畫師可以為他再增添分毫。
他的目光充滿了力量和優雅,仿佛聖殿的兩根完美之柱的化身。
“我……一定是死了,主派了騎士,接我進入榮耀殿堂……”
金發少女想著,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當中。
船上的人拖動纜繩,把楊沅和金發少女拖了上去。
楊沅回到船上,就把金發少女交給了冷羽嬋:“虧得你提醒,她確實沒死,把她帶去船艙,換身乾衣裳,檢查一下有沒有傷。”
“好!”冷羽嬋接過金發少女,便急急奔向船艙。
船艙裡,十六七塊“敲門磚”正安靜地待在那裡。
她們倒是真省心,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不過,在看到金發少女被抱進船艙時,她們還是又驚又喜地迎了上來,主動接過了照顧她的責任。
……
楊沅的船被那艘試圖逃跑的商船撞壞了舵,已經無法航行了。
所以,最終是駱聽夏、鴨哥、劉商秋和林榮躍的船靠近過來,登上了他的這條船。
楊沅這才知道,此番海戰,竟然有四股不同的力量在外邊接應。
林榮躍有些頹喪,此戰的主要功勞,肯定沒他的份兒了。
等他登上楊沅的船後,又不禁嚇了一跳,小七怎麼也在這兒?
林榮躍趕緊拉住劉商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仔細檢查了一番。
還好,連塊皮兒都沒擦破,要不然回去之後,他要被丈人、丈母娘和娘子給活活吵死。
眾人進入船艙,坐下來把各自經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串連了起來。
這時,大家便很默契地想到了同一個話題:功勞。
五路人馬,來自四方,而且是互不統屬的四方。
大家若不商量清楚,統一口徑,等戰報分彆報上去,就會惹來大麻煩。
朝廷一旦派人稽查核實,那就曠日持久,變數無窮了。
所以,是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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