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冷羽嬋、駱聽夏三人的呈狀,同時送進了“魚字房”。
肥玉葉和薛冰欣不約而同地拿起了冷羽嬋的呈狀。
肥玉葉飛快地掃了一遍呈狀,便拿起鈴鐺搖了搖,片刻之後,一名書吏走進來。
肥玉葉吩咐道:“你馬上去皇城司找木提舉,告訴他,劉商秋奪船出海,趕上了截捕金國走私者的海戰,並且立下大功。如今……”
肥玉葉皺了皺眉:“如今,他隨錢塘水軍的林都監去雙嶼島剿匪去了。記住,私下告知,且莫張揚。”
“是!”書吏拱手而退。
肥玉葉搖了搖頭,同情地道:“木提舉也是可憐呐,攤上這麼一個活寶,真難為了他。”
薛冰欣捧著肥玉葉拋下的呈本,眼睛瞪得像銅鈴。
“掌房,你看呐!你看看冷丫頭都寫了些什麼鬼東西,全篇都在誇楊沅,快把他誇成一朵花了!這孩子完了,被人騙的找不著北了!”
……
皇城司,木恩陪劉國丈坐在那裡,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隻是,那笑容有些發苦。
認真算起來,其實隻有皇後的父親才能被稱為“國丈”,可奈何劉婉容得寵呢。
劉商秋的老父親直勾勾地盯著木恩:“木提舉,你說的是真話?我那孩兒去了山陰?”
“當然!”
木恩眼皮都不眨,微笑答道:“劉副指揮一向勇於任事。劉公的兒子,劉公自然是清楚的。”
劉國丈自豪地道:“那是,我兒做事一向勤勉,人也聰慧。”
木恩道:“劉副指揮再三請戰,本官推脫不得啊。所以,就叫他帶人去山陰查案了。
哎,劉副指揮也真是的,怎麼也該和家裡交代一聲啊,看把劉公你急的……”
劉國丈一聽,馬上維護起了兒子:“木提舉此言差矣。吾兒曾言,皇城司乃天子耳目,所承案件,家眷友人皆不得與聞,怎麼可以泄露給家人呢?豈不聞‘幾事不密則成害’的道理?”
木恩慚愧地道:“啊!是本官大意了,不錯,劉副指揮行事謹慎,做的很好。”
木恩偷瞄了劉國丈一眼,又道:“山陰那邊的呈狀已經到了,所有要犯俱都抓獲,現在隻待押解回來,劉副指揮會隨大隊人馬一起回來的,劉公不必擔心。”
劉國丈放了心,笑道:“那老夫就放心了。方才也是情急,言語若有衝撞,木提舉你莫要見怪才是。”
“怎麼會呢,這是人之常情嘛哈哈……”
他娘的!我皇城司五千名親事官、三千名親從官,諸黃院子、皂院子、入內院子、快行、長行一共三千人,一萬多人的大衙門啊!
誰他娘的有點風吹草動,家長就會跑來質問本官啊!
木恩暗掬一把悲愴之淚,微笑道:“說起來,本官對劉副指揮也是欣賞的很。人品、才乾無可挑剔。
對了,劉副指揮許親了沒有?如此俊逸風流的人物,聯姻的定然也是高門。”
“那是……”
劉國丈傲然道:“我兒生得何等俊俏,那些使相千金、豪門貴女,誰見了不喜歡?
這幾年我家門檻兒,都被媒婆們踏壞三條了,實在是挑花眼了,一時還沒選個中意的。”
木恩道:“本官知道有些高門貴女正好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知……”
“不急不急,吾兒用心國事,一時無暇顧及成家,明年再說吧……”
劉國丈連連擺手,六女兒年底前就能賜封“太儀”,那可是諸嬪之首。
到那時,兒子的聯姻對象,家世自然要更上層樓,才能門當戶對。
要不是兒子已經到了及冠之年,他也急著抱孫子,恨不得再等幾年呢。
再等幾年,女兒成了皇妃,那聯姻的人家不是世代官宦也得是宰相人家,要不然他看都不看。
木恩微笑道:“也好,也好,其實劉副指揮先納幾個陪床丫鬟也是可以的,以劉公的家世和劉副指揮出眾的人品,將來聯姻的人家也不會挑剔。”
自從劉商秋不安分起來,劉國丈就成了皇城司的常客,木恩實在是不勝其擾了。
為了掩飾劉商秋的去向,他是一個瞎話接一個瞎話地編啊。
要不然他擔心劉家老爺子會撅過去,再不然跑去宮裡哭訴一番,他也受不了啊。
劉家現在是千頃地裡一根獨苗,難怪劉家上上下下這麼緊張他。
看來隻有釜底抽薪了,讓國舅爺找女人,生,拚命地生!
隻要劉家的男丁多了,也不至於國舅爺一有點風吹草動,整個劉家就雞飛狗跳了。
“誒?這主意不錯!”
劉國丈眼睛亮了。
如果先讓兒子納幾房妾,給我生孫子,那是不是再拖幾年成親也不晚了啊?
到時候,我六閨女說不定就是皇妃了,兒子聯姻的人家自然更加不同!
我真是老糊塗了,我這麼大年紀了,再納妾也生不出兒子了,該給我兒納妾才對啊!
劉國丈頓時就坐不住了:“既然知道了小兒去處,那就不叨擾木提舉了,老夫告辭!”
劉國丈拱拱手,轉身就走。
得趕緊回去尋摸幾個屁股大好生養的去給兒子暖床,快的話,明年咱老劉就能抱孫子啦……
木恩裝腔作勢地站起來,假裝沒追上劉國丈,眼見他興衝衝出了簽押房,又一屁股坐回去,長長地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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