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危機公關的人,信奉的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先開過去再說。
當然,促使他這麼做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
他知道官家想利用這樁案子做個局,儘可能地剪除秦檜的親信,所以即便證據鏈不那麼經得起推敲,問題也不大。
楊沅含笑道:“你猜測的有道理。但是,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就是張雲翊先去搞馬皇弩的製造圖?
他費儘心機弄來一張,卻發現並不是‘馬皇弩’的設計圖,才又想辦法去搞實物的呢?”
肥玉葉眉梢輕揚,反問道:“那麼這張殘片是什麼?他發現弄到手的圖紙不對,惱羞成怒撕碎的?”
“不無可能啊。”
肥玉葉搖了搖頭,一邊踱步一邊沉思:“先要竊取圖紙,結果費儘心機弄到手,卻發現並非馬皇弩的設計圖?
然後惱羞成怒把它撕成碎片,結果好巧不巧的,就有一片飄到了櫃子底下,沒有被他發現……”
肥玉葉站住了身子,微微眯起杏眼,凝視著前方虛空:“我怎麼覺得,更像是有人栽贓陷害呢?”
楊沅站在她的側後方,正好看著她脖子清晰的線條。
頎長的秀項,如玉石一般細膩潤澤。
那優美的曲線,就像一隻優雅的天鵝。
楊沅看著,手便下意識地空握了兩下。
這個脖子握上去手感一定很好,稍稍一用力,就能聽到清晰的一聲“哢吧”。
“楊掌房,你說會不會是真正盜竊‘馬皇弩’的人渾水……”
肥玉葉轉過身,想要提醒楊沅不要被人當了槍使。
結果她這一轉頭,恰好看見楊沅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脖子。
肥玉葉俏臉一紅,狠狠瞪了楊沅一眼,加重語氣道:“楊掌房!”
楊沅的手猛地一抬,下意識地狠狠空握了一下,這才醒過神兒來:“啊?”
肥玉葉的目光落在了楊沅的手上,臉蛋兒更紅了。
這個混蛋盯著我的時候究竟在想什麼啊,他這是要握什麼?
肥玉葉深深地吸了口氣,才道:“盜竊軍弩者,不排除另有其人,而他為了隱藏自己,嫁禍給張雲翊。”
楊沅笑了笑,道:“從道理上來說,是有這種可能。
但是,禦史台剛從曹泳那裡問出一點涉及軍弩的消息,誰能提前知道此事牽扯到張雲翊?才能搶在伱和禦史台行動之前,把偽證藏進張家呢?”
肥玉葉點點頭,似笑非笑地道:“說的也是。有時候,事情可能還真就很簡單,反而是我們想複雜了。
就像有些人,乍一看一表人才,像個人物,實際上,不過就是一個淺薄粗鄙的好色之徒!”
肥玉葉說完就向簽押房門口走去。
楊沅笑道:“肥掌房這個比喻不大貼切……”
在楊沅看來,這就像董事長翻牆頭偷看人家生產線,大老總領眾大漢搶公章。
大家想象中的商戰非常高端,真正的商戰卻是如此的質樸無華。
不過,人家肥姑娘已經走掉了,這個問題,似乎也就沒有探討的必要了。
肥玉葉走出楊沅的簽押房,忽然看見了薛冰欣的簽押房,便推門走了進去。
以前楊沅在她麵前從未如此失禮,如今看來,那隻是因為她的官職當時在楊沅之上,楊沅不敢罷了。
現在兩人平級了,楊沅就敢那麼色眯眯地看她,那麼冰欣在楊沅麾下任職,難保那家夥不會打冰欣的主意,她得提醒一下才成。
薛冰欣此時正在畫表,然後把阿拉伯數字填進去,樂在其中。
自從有了表格登記法,她發現好多事情都變得極有效率,處理起來一目了然。
昨天楊沅又教了她一個小寫數字法,用十個簡單的符號代替一到十的數字,用其重新組合,可以組成所有數字。
薛冰欣發現有了這兩樣利器,她以後可以節省大量時間,案牘之勞大為減輕。
此刻,薛冰欣正在熟悉那些小寫數字的字符,桌子忽然被人叩了幾下。
“啊?”
薛冰欣抬起頭,雖然眼睛在看著肥玉葉,眼神兒卻一片迷惘,過了片刻,她的神思才從沉浸中抽離出來,眼神也變得清明了。
“玉葉!你怎麼來了!”
薛冰欣歡喜地站了起來,肥玉葉道:“我有事找楊沅,順道兒看看你。”
肥玉葉回頭看看門口,壓低聲音道:“你跟著楊沅調進‘蟬字房’,沒發生什麼事吧?”
“發生什麼?沒有啊。”薛冰欣心思一轉,沒把冷羽嬋誤會她的事說出來。
說起來,她和冷羽嬋的關係要比肥玉葉更親近,沒必要把她倆鬨矛盾的事兒說出來。
肥玉葉鬆了口氣,道:“你這門兒平時不要關著,就敞著。尤其是楊沅來找你的時候,免得被他欺負了。”
楊沅?欺負我?
經肥玉葉這一提醒,薛冰欣才想起來,自從調進“蟬字房”,楊沅整天神出鬼沒的,幾乎看不到他的人,自己的“勾引大計”一直沒有機會施展。
倒是楊沅,用一張表格,十個數字,勾得她神魂顛倒,樂此不疲。
薛冰欣覺得有負肥玉葉所托,便心虛地道:“不會啦,你放心好啦,楊沅那人吧,我也品出來了,其實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當真?”肥玉葉馬上察覺出了問題:“你試過了?”
薛冰欣可不敢說她當時也怯了,便笑嘻嘻地點頭:“試過了,那家夥當時就慫了。
就他那膽兒,我就這麼說吧,就算本姑娘脫光光躺在他麵前,他都不敢碰我一下。”
“這樣啊……”
肥玉葉撇了撇嘴,好色就已經很差了,好色還無膽,虧我如臨大敵的,嘁!真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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