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黑衣歎息一聲,撫摸著她光滑的皮膚,幽幽地道:“可我……有些想家了。”
“我又何嘗不想……”水芙臉上,也流露出一抹惆悵。
“可是,隻有我們流落在外,我們的家才能更安全啊。”
水芙幽幽地道:“我,將來還有回去的可能。而你,你是我們大夏成功潛入金國‘血浮屠’的唯一一人。
又陰差陽錯地被金人派到宋國,成為成功潛入宋國‘皇城司’的唯一一人。
你的用處太大,所以……隻怕你永遠也回不去了。”
寇黑衣失神了片刻,輕輕地道:“也未必,我聽說,人死了,即便身在千萬裡之外,魂魄也會回去故鄉的。”
“不許胡說!”
水芙嗔道:“我們都可以死,唯有你,必須活著。”
寇黑衣苦笑一聲,喃喃地道:“宋強大了,就會滅亡我們。金強大了,也會滅亡我們。
宋和金隻要有一個不存在了,我們大夏離亡國之期也就不遠了。
隻有讓他們雙方勢均力敵,夾在中間的大夏才能好好活著,我們還是太弱了呀……”
……
冷羽嬋覺得她真是太弱了,弱爆了!
明明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
她和楊沅一邊喝酒,一邊說著共乘一船,出海擒盜的往事。
許多刺激驚險的情況,許多當時忽略了的事情,現在一一說起,都是叫人興趣盎然的話題。
不知不覺,他們就喝了很多酒。
然後,冷羽嬋覺得機會來了。
趁楊沅出去方便之機,她決定把從“一撚紅”那兒討來的惑神之藥,偷偷放進楊沅的酒杯裡。
你能想象,一個月宮仙子一般氣質出眾、容色清麗、身材高挑的大美人兒,鬼鬼祟祟地拿著個藥包,正往一個男人杯子裡抖呀抖的時候,被人家抓個正著,是什麼感覺嗎?
她的臉頰燒的滾燙,羞紅的都可以滴出血來。
雙腳在靴子裡摳呀摳的,快把三樓地板摳出洞來了。
她不明白,楊沅明明說去方便一下,為什麼剛出門就回來了。
然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忽然就抓起筷子,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隻是,還沒等她發力,就被楊沅一把奪了過去,接著“忽悠”一下,她就被楊沅打橫兒抱了起來。
楊沅的眼睛灼熱的像太陽,盯著她問:“你不後悔!”
冷羽嬋咬著唇,用力搖搖頭,又怕他看不清楚,緊跟著又說了一句:“不後悔!”
楊沅橫抱著冷羽嬋,就拐過了四扇屏。
屏風後麵就是一間臥室,楊沅曾經潛伏在“春風樓”好久,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的布局。
冷羽嬋把他約在這裡,他就猜到大概會發生什麼了。
所以,所謂要出去方便一下,隻是他想看看冷羽嬋究竟要做什麼罷了。
冷羽嬋一直在偷偷看他的酒杯,捏自己的衣角,她以為自己做的非常隱蔽,殊不知楊沅早就完全看在了眼裡。
楊沅既覺好笑,又覺感動。
如果這種事他還要順水推舟,那也未免太不是東西了。
所以,他覺得,這個主動還是該自己來把握。
當冷羽嬋被放到榻上的時候,她緊緊閉著眼睛,腦袋扭向一邊,根本不敢麵對楊沅。
隻是,當她的腰帶被輕輕抽開的時候,她忽然記起一件要緊事。
“啊!不行,我的藥……”
冷羽嬋一咕嚕爬起來,跪爬到榻邊,拉開床頭的梳妝台櫃子。
她早就煎好了去孕湯子,滿滿一碗,就藏在抽屜裡。
“嘩啦!”勁兒使大了,這一拽,整個抽屜都被拽出來了,於是一碗藥全撒在了地上。
“啊這……”
冷羽嬋發起了呆。
可她趴跪的姿勢,卻讓身後的楊沅按捺不住了。
冷羽嬋隻覺纖腰被人一箍,就被人拖了回去。
“誒?”
冷羽嬋一聲驚呼,帷幔就被楊沅放了下來。
“咒,對對,念咒。二郎,等……你等等,唵齒唵呀那……呼盧兜比摩羅,不對,呼盧兜匝,不對,唔……”
念咒聲停下了,不過,也可能是冷羽嬋終於想起了咒語的正確念法,不久之後,咒語聲又響起來了。
隻是這回的咒語隻有嗯啊的極簡單的幾個音節……
許久,從那帷幔中伸出了一隻玉足。
光潔的腳背繃的筆直,腳趾緊緊的扣著,足弓變成了誘人的弧線。
忽爾,那隻雪足縮回了帷幔,又從帷幔中探出一隻螓首。
她顰著眉兒,既像痛苦,又像難過,苦楚的表情中帶著一絲難耐的意味。
但她顯然是耐力極強的姑娘,嘴巴緊緊地咬著幾縷烏黑的秀發,杏仁般的眸子裡湧出朦朦的水霧。
她的咒語在這時就隻剩下了“嗯”這一個音節,隻是長短高低不同,便成了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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