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丹娘她們站在不遠處,楊沅忙向她們招招手。
丹娘和貝兒見狀,便走過來,青棠蹦蹦跳跳,最先跑過來,一把拉住了薛冰欣的手。
青棠親熱地道:“這位姐姐,你不要哭了,我師公是最有擔當的男人,你和孩子他一定會負責的。”
薛冰欣茫然道:“什麼孩子?”
丹娘聽了,頓時鬆了口氣,喜孜孜地道:“還沒有孩子啊,那伱就更不用擔心了。”
丹娘拉起薛冰欣的另一隻手,熱情地道:“奴家丹娘,年方十八,不知姑娘你年方幾何呀?”
“啊?我十九。”
“哦,那我得叫一聲姐姐了。姐姐貴姓?”
“免貴姓薛。”
“原來是薛家姐姐,這碼頭上人來人往的,你就彆哭了,若被人認出二郎的身份,豈不有損他的官聲?
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自己男人的名聲,可得維護好。是家裡發現了你和二郎的事兒了嗎?是你爹娘責罵你了嗎?薛姐姐不用擔心,二郎會妥善處理的。”
“我處理個屁!”
薛冰欣越聽越糊塗,楊沅卻是越聽越明白了。
他沒好氣地道:“你就會自作聰明。這位姑娘,是我樞密院的同僚,是一位女官……”
青棠驚歎道:“哇!還是一位女官,姐夫,你真的好厲害喔。”
“我……”
楊沅揚了揚手,大庭廣眾的,倒是不好打下去。
楊沅沒好氣地道:“你快閉嘴吧!我說了跟我沒關係。薛姑娘是因為做水果生意賠了,這才傷心……”
薛冰欣臉蛋兒通紅,期期艾艾地道:“掌房你不用說這麼大聲,都被人聽見了。”
楊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這薛冰欣是什麼腦回路啊?
剛剛青棠都說你未婚先孕了,也沒見你窘迫。做生意賠錢有啥了不起的,你倒嫌丟人了。
薛冰欣不怕青棠誤會她和楊沅有一腿,她又沒做過,理直氣壯,心就不虛。
可你說她做生意賠了……她確實做生意賠了啊!
一輩子的積蓄呀!
想到悲慘處,小財迷禁不住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楊沅把薛冰欣緣何哭泣的緣由對丹娘簡單交代幾句,遞個眼色道:“我得先把公事交代一下,你們先回去,這位薛姑娘,你們也照看一下。”
丹娘見他眼色,曉得是讓自己開導開導薛冰欣,便笑吟吟地挽起薛冰欣的手,柔聲道:“薛姑娘,咱們先離開碼頭,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是個有身份的,怪丟人的。”
薛冰欣戀戀不舍地道:“不成,我的水果還沒處理呢……”
艾曼紐貝兒勸解道:“我聞那味兒,你這水果十成怕是爛了八成,如果你要雇人清理,揀拾出好果,再低價變賣,隻怕連雇工撿果的工錢都掙不回來,還是不要理會了。”
薛冰欣聽得心中一慘,哇地一聲又哭出來。
青棠搖了搖頭,小大人兒似地歎了口氣:“你們倆呀,都是會勸人的,一個兩個的,都不叫人省心。”
青棠牽起薛冰欣的手,一邊拖著往碼頭外走,一邊勸說道:“薛姐姐,不就是賠錢了嗎?多大點事兒,你想做生意你跟我姐夫討教啊,我姐夫做生意可厲害了。”
薛冰欣一邊被她拖著走,一邊茫然道:“你姐夫是誰啊?”
青棠道:“我姐夫就是楊大官人啊。”
薛冰欣恍然,慘笑道:“我本錢賠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哪還做得起生意呀。”
小老千青棠不以為然:“沒本錢怎麼就不能做生意了?我和我姐就是做無本買賣起家的。不是,我是說啊,你沒錢可以跟我姐夫借啊,你賠了多少?”
“哎,兩千貫,足足兩千貫,我好想死……”
“彆死彆死,不就兩千貫嘛,多大點事,我姐夫剛給了一個山陰姑娘三千貫,是給,不是借喔……”
楊沅看著他們的背影,這漏風小棉襖到底是哪邊兒的呀,胳膊肘兒怎麼往外拐呢?
曹亦青走過來道:“楊掌房,人已押下船來,咱們這就去樞密院?”
楊沅道:“有勞曹判官把人犯送到樞密院。本官要先去一趟普安郡王府,麵見大王。”
曹亦青點點頭,自帶了人馬,押送沈家一眾人犯,往樞密院而去。
楊沅則在碼頭上租了輛車子,直奔普安郡王府。
他要儘快讓“馬皇弩”一案,就此塵埃落定!
一切為了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