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楊沅口才好啊,哪怕是家長裡短,也能說的妙趣橫生。
他如何幫秦家找貓、為何怒摑摸臀手張宓,一一道來,盈歌聽的很是入神。
見盈歌的情緒好轉,楊沅這才讓帳外的人提水進來,以便盈歌沐浴休息。
這時,楊沅就發現,之前在老鐵山城給他看守門戶的那四名金兵又來了。
不僅他們來了,就連他們的衛隊長李佑也在附近逡巡著。
於是,等盈歌清潔已畢登榻休息時,他就回到帳中,把他現在的處境小聲地告訴了盈歌。
他現在麵臨的狀況是:李太公一心想把他收為己用。送女人給他,就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金夫人那一關,他用那是摯友之妻的理由回避過去了,可今日這一關卻不好過了。
如果他和盈歌什麼都沒發生,李太公頂多是知道他仍心向大宋,倒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可是對盈歌,他也不確定李太公會不會做什麼。
所以,他希望盈歌能隨便叫幾聲,意思一下。
然而,對一個白紙一張的少女,這實在是比殺了她都難。
她又不像楊沅那個時代,可以有那麼多的間接知識可以學習。
因為壓根不懂,她倒不像金夫人有種難言的羞恥感,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懂。
看著那雙比傻麅子還要純良清澈的大眼睛,原本鼓起勇氣想教她如何叫喚的楊沅也沒了勇氣。
看到楊沅漸漸尷尬起來,還帶著些小羞澀的表情,盈歌的俏臉也不禁越來越紅。
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臉紅個什麼勁兒。
反正到了最後,她覺得太害羞了。
所以,她就紅著臉,一把抱住楊沅,勇敢地說道:“既然裝不出來,那咱就來真的!”
可是盈歌發現,就算來真的她也沒有叫出來。
就算最痛的那一下,她都忍住了沒有叫,真是好勇敢。
……
楊沅坐到榻邊,在她沒有蓋住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揶揄道:“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害羞啊?”
“我才沒有,有什麼好害羞的!”
一生要強的盈歌姑娘霍然拉下被子,小臉蛋紅通通的,卻仍要強地問起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楊沅,我是不是叫的不好聽啊?”
“啊?”
要不李佑為啥說我吭唧,吭唧!我又不是豬!”
“嗯……嗯……”
“我是叫的有什麼不對嗎?”
盈歌姑娘不僅好勝心強,看來她的求知欲也一樣強。
楊沅慢吞吞地道:“那倒也不是。”
“那你教我啊!”盈歌拉住了楊沅的手。
楊沅苦笑道:“這個……它不是教出來的,得慢慢開發才行。”
盈歌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氣極道:“那你倒是開發啊!”
楊沅被她的天真之語弄得食指大動,奈何時辰不對。
楊沅隻好安撫道:“開發也是需要循序漸進,有個適應過程的。”
“那要多久啊?”
“很快,很快的。”
“嗯……好吧!”生於綏芬河畔,長於撒巴山中的盈歌姑娘,認真地點了點頭。
隻要很快就行。
做為一個女人,在做女人這件事上還被人編排,那怎麼行。
她盈歌一生不弱於人!
……
前方戰事的慘烈,與楊沅無關。
傍晚時分,大軍撤回了大營。
傷兵的呻吟聲,使得大營蒙上了一層陰鬱的氣氛。
不過,完顏大睿和完顏驢蹄的精神頭兒卻很高昂。
因為他們占了上風,他們贏了。
隻要達到了他們的戰略目的,些許傷亡又算得了什麼。
李太公見狀也放了心,隻要驢蹄在遼東能夠站住腳,他就可以放心地回上京去了。
上京還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隻是這股力量現在是一盤散沙。
因為上京各方權貴的利益訴求,和他們想要采取的應對方式不同,這讓他們互相羈絆互相抵銷著,完全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
李太公要儘快過去,隻要能夠把上京權貴們整合在一起,就能對遼東這邊給予最強有力的支持。
他相信,到那時候,即便他們不能打進中原去,也能和完顏亮做一個切割。
完顏亮占有中原,而他們將占據女真故地和原屬遼國的大片領土,與完顏亮各占半壁江山。
是夜,好學且要強的盈歌姑娘沒能繼續她的開發事宜,因為李太公帶著他們趁夜返回了南麵的老鐵城。
完顏驢蹄的兵馬也趁夜悄悄撤出了大營,但他行軍的方向,是西麵的大定府。
老鐵城中,燈火如晝。
留守的人正在連夜做著登船離開前往上京的準備。
獅子口中停泊的各色船隻,他們將駛走將近一半。
此時,遼陽軍的趙一甲和龔正龍正率領三千精騎,星夜兼程地趕往鴨綠江畔的九連城。
黃海之上,一條三桅的大船在夜色之中,依據星辰辨識著方向,乘風破浪地駛向開京。
因為楊沅在大明湖畔的一句話,致有今日八方雷動。
而這一隅之光,一樣可以明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