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惟寬迷迷糊糊地就去傳令了。
李沐向楊沅肅手道:“楊學士,請。”
楊沅大大方方地就往船艙裡走去,絲毫不擔心他會趁機下手。
李沐肩膀一晃,湊到金玉貞身邊,盯著楊沅的背影,低聲道:“嗨,眼光不錯嗷,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金玉貞惱羞成怒,一把擰住了李沐的耳朵。
“誒誒誒,疼疼疼,放手啊死丫頭,我翻臉啦,我真翻臉了,我真要翻臉了……”
李沐歪著腦袋,微屈雙腿,被金玉貞拎向了船艙。
李沐和金玉貞是從小的玩伴兒,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發小兒。
他娶的是高麗公主,又是李家嫡係,自然不怎麼在乎王帥這個王室旁支了。
楊沅前腳走進船艙,李沐和金玉貞後腳就跟了進來。
李沐的一隻耳朵通紅,原本就有點招風耳,這回更招風了。
李沐揉了揉耳朵,悻悻地瞪了楊沅一眼。
金玉貞忍不住俏臉一紅,真該死啊,我怎麼就沒忍住……
楊學士不會因此就覺得我很潑辣吧?或者覺得我和李沐那臭小子有些沒有分寸?
一時間,金玉貞竟患得患失起來。
李沐請楊沅坐了,隻略一猶豫,就把他今天的行動目的坦然說了出來。
金、王兩家以王家的名義向金國上京地區巨量物資的航運,很快就引起了高麗各大家族的注意。
雖然他們不太清楚交易的具體情況,但是從船隊的規模,也能清楚它利益驚人了。
現在,高麗各大家族但凡在沿海地區擁有地盤的,都想分一杯羹。
李家也動了心,授意李沐劫了王家的返航船,逼迫藏在王家背後的真正船主出來,謀求雙方合作。
簡單來說,就是想截羅州王家的胡。
金玉貞聽到這裡,頓時瞪起了眼睛。
李沐乜了她一眼,道:“喂,我可不知道你們金家也參與其中了。”
金玉貞冷冷地道:“如果知道了,你就不截我的船了嗎?”
李沐想了想,搖搖頭道:“不,該截還是要截的。”
金玉貞氣極,又想去擰他耳朵。
楊沅清咳一聲,金玉貞便嬌軀一顫,抬起的手順勢掠到鬢邊,撫弄了一下頭發。
李沐見了,不禁暗暗一撇嘴,還說不是你相好兒,切!
楊沅很快就弄明白了李沐的意思,楊沅道:“我們和金家、王家的合作非常默契,他們為此也付出了許多,所以我們不會更換合作夥伴。”
付出很多?
李沐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金玉貞。
金玉貞正滿眼歡喜地看著楊沅,笑眼彎彎,甜得都快漾出蜜來了。
好吧,雖然人家付出很多,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李沐想為發小打抱不平的心思頓時就泄了。
他想了一想,又有些為難地道:“我已經明白楊學士的意思了,隻是……
能否請楊學士在嶺東歇歇腳?我們李家的大人,或許可以開出足以讓學士心動的條件。”
金玉貞頓時雙目噴火,這是當著我的麵挖牆腳嗎!
“這件事,不需要再討論!”
楊沅一口回絕:“是否想跟我們大宋合作,那是你們的自由。
但決定和誰合作,是由我們大宋決定的。”
金玉貞馬上得意地向發小飛了個眼神兒。
李沐悻悻然,難道要用自己的老婆來拉攏這位大宋學士嗎?
呸!這麼無恥的事兒我可做不來,再說公主她也不願意的吧?
要是侍妾的話,倒是沒什麼關係。
楊沅話風一轉,忽又微笑道:“不過,如果順道去拜訪一下你家大人,倒也沒什麼關係。”
金玉貞頓時一驚,原本已經有些沮喪的李沐卻精神起來。
楊沅看著李沐,就像是看著一枚主動送上門來的大獎章,微笑道:
“作為高麗的近鄰,金國分裂,動蕩不安。
我相信高麗王和李家大人,對於貴國今後的立場,一時間都有些模糊不清。
楊某願意見見你家大人,或許可以為貴國指點迷津!”
李沐目光一凝,道:“學士隻是負責大宋對新金軍援的吧?這種關乎國策的事,你說了算數嗎?”
金夫人清咳一聲,便為楊沅吹牛道:“楊學士,新君登基第一科三元及第的狀元。
大宋天子第一門生,大宋晉王的摯友。
新金國老國丈對他言聽計從,新金國皇太子及眾公主是他的學生,你猜他說話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