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把楊存中一腳踢開,自己埋伏在禁軍裡不顯山不露水地隱藏多年的幾個心腹就能提拔到關鍵位置上去。
一旦被他掌握了禁軍,官家縱然對他十分的猜忌又能如何?
秦檜心中忽然大悅,這真是從孫兒失去狀元郎的機會以來,最大的好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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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黑衣和楊澈今日雙雙升了官,眾都頭自然要恭喜一番。
隻是剛剛接了個給秦檜家找貓的任務,皇城司眾人都覺得臉上無光,一時也沒心情飲酒。
所以散衙之後,眾人隻是圍上來向二人祝賀一番,約好改日擺酒,便一哄而散了。
楊澈返回後市街青石巷的時候,已是夜色深深,天色有些陰沉,似將有雨。
但一路上仍是燈火通明,人群熙攘,楊澈心中也是一片燦爛。
日子越過越紅火了,接下來就是趕緊給二弟物色一門親事。
到時候二弟負責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壯大楊門。
我呢,就做庇護楊氏家族的那棵參天大樹,嘿嘿!
楊澈越想越歡喜,腳下也愈發的輕快。
回到青石巷的時候,楊澈沒有直接回宋家小食店,他先去對麵苟家老酒買了一壇酒。
接著,過了小橋回來,又在計家鹵肉店裡切了二斤肥瘦相間的鹵肉,使一張荷葉包了。
鹿溪正在招呼客人,就見楊澈托著酒壇子,提著鹵肉進來,忙甜甜地招呼一聲。
楊澈笑道:“鹿溪啊,爊肉、雞皮腰腎的雜嚼、現煎的羊白腸,各來一份。嗯,再來一份萵苣筍片,都送到後院兒來。宋老爹,你若有空,也過來喝一杯。”
楊澈舉起酒壇子,向宋老爹示意了一下。
宋老爹笑道:“大郎這是有什麼大喜事麼,你先去喝著,一會大叔得了空閒就過來。”
後院裡,楊沅隻比楊澈早回來片刻功夫。
他聽到大哥動靜,就趕緊端起大槍,裝模作樣地拉開了架勢。
楊澈進了後院兒,見楊沅正在練槍,但額頭卻沒有一絲汗水。
楊澈暗哂一聲,卻也沒有點破,隻道:“行了,今晚不練了,過來,陪大哥喝點兒。”
“好嘞!”
楊沅笑嘻嘻地扔開大槍,快步上前,殷勤地接過楊澈手中的酒肉。
楊沅笑問道:“大哥,這是遇到什麼喜事兒了?”
楊澈打了盆水,一邊洗臉淨手,一邊笑道:“你一向機靈,猜猜看。”
楊沅已經從牆邊拉過小幾,拖到院子中央,座位都擺好了。
他把杯盤擺在桌上,一掌拍開酒壇的泥封,一邊往碗裡篩著酒,一邊笑道:“這還用猜?不是升職,就是加俸,難不成還是你給我找了個大嫂回來?”
楊沅淨了頭麵洗了手,走到矮幾旁坐下,瞪了楊沅一眼:“那點心眼,全用在這兒了!沒錯,你哥升官了,從今天起,你大哥就是皇城司下一指揮所第三都的副都頭。”
楊沅雖然早有預料,還是大喜:“哈哈,大哥,你真升官啦?”
“廢話,當我跟你似的一點也不靠譜!”
楊沅喜孜孜地道:“果然是值得慶祝的一件大事,來,兄弟敬哥哥一杯!”
楊澈舉起黑陶的酒碗,兄弟倆碰了一下,一碗濁酒各自飲儘。
楊沅端起酒壇子又給楊澈篩酒。
楊澈抹了下嘴巴,心滿意足地歎氣道:“大哥當了官,想給你說個媳婦就更容易了。現在你學著杭繡,生計也沒問題了,再你娶了媳婦兒,那就成家立業齊活了,大哥也就放心了……”
鹿溪把楊澈點的幾樣小吃恰好端來,聽到這話,立即嗔怪地瞪了楊沅一眼。
楊沅與大哥談笑風生的,仿佛根本沒有看見。
鹿溪心中更加有氣,上邊擺著菜肴,下邊已經不動聲色地把腳移向楊沅的腳麵。
“難怪楊大哥你今天這麼高興,原來是升官了呀?”
她一邊說,一邊恨恨地碾著楊沅的腳背。
楊沅吃痛,卻不敢聲張,隻好打個哈哈,道:“準確地說,我大哥這是才做官。以前啊,我大哥雖然叫皇城司探事官,可其實那隻是個稱呼,並非真的軍官。
現在,我大哥是真的從卒,躍升到官的行列了,這道坎兒一過,以後再想高升,便有大把機會。”
“人家早就覺得楊大哥有大本事,就一定會有大出息。二哥呀,你……可要好好向大哥學學。大哥是不聲不響的,就把大事做了,你嘛……”
鹿溪狠狠地白了楊沅一眼,人家都快成老姑娘了,可你呢?喜歡個姑娘都要偷偷摸摸的,還有沒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