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間”酒家大堂裡,於吉光和陳力行、大楚、毛少凡一行四人,依舊坐在老位置上。
“客官,菜來嘍!”
如今既坐櫃台,又扮小二的青棠,端著一盤菜,帶著一路的香,飄到了他們桌前。
於吉光抬眼一看那菜,便道:“小娘子你弄錯了,我們沒點這道菜。”
青棠笑道:“沒有錯,三位客官是我們‘水雲間’的熟客,這是我們掌櫃的贈送幾位客人的一道‘酒燒香螺’。”
大楚一聽,眉開眼笑,馬上伸手接了過去:“謝謝啊。”
“不客氣。”
青棠嫣然道:“幾位貴客肯賞光,那是我們‘水雲間’的福氣。”
青棠說完便翩躚而去。
於吉光三人,現在都快要混成“水雲間”酒家的VIP中P了。
天天來啊!
況且在青棠小姑娘的眼中,他們可都是楊大官人的跟班,一道贈菜,小意思啦。
陳力行看著青棠走遠,不禁縮了縮脖子,對於吉光擔憂地道:“孔目,咱們現在可都查到曹府尹的頭上去了!”
毛少凡也是滿麵愁容:“是啊,曹府尹可是秦相的心腹……”
於吉光更是滿麵愁容,這查來查去,眼看就要查到秦相身上去了。
於孔目頗有一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
大楚用牙簽挑起一隻香螺丟進一嘴一唆:“嘖!真香!有嚼勁兒!”
再挑起一隻香螺丟進嘴裡:“呸,這隻是公的。”
陳力行沉吟道:“孔目,我覺得,這事再查下去,萬一……
“咱們可兜不住啊,不能再查下去了,咱們得稟報押班,請押班拿個準主意再說。”
毛少凡憂心忡忡地點頭:“是啊孔目,咱們可不能咱們挖個坑兒自己埋啊。”
大楚又吮了一隻香螺:“呸,也是公的。”
於吉光眉頭一皺:“我說大楚啊!”
“啊?”大楚直眉瞪眼地看向於吉光。
於吉光道:“你是怎麼憑著一條舌頭,就分辨出這香螺是公的?”
大楚理直氣壯地道:“沒肉啊,一唆,就知道是公的。”
“一唆……,你老家哪兒來著?”
“桂州啊,怎麼啦?”
“那沒事了……”
搞半天他說的是空的?
於吉光很是無語,扭頭對陳力行道:“去會賬,咱們不跟了,先回去請示押班。”
大楚一臉茫然地道:“剛上的贈菜,你們還沒吃呢,這就走了啊?”
於吉光沒好氣地道:“你就知道吃,你自己‘打荷’好了!”
“打荷”就是打包。
因為這個時代除了帶湯帶水的菜肴,都是用荷葉或油紙打包。
而江南地區幾乎都是用荷葉,所以稱為“打荷。”
大楚倒是從善如流,馬上招呼小二給他“打荷”。
……
自從被李夫人嗔怪地瞪了一眼之後,楊沅一下午都不好意思在她麵前晃悠。
隻好坐在天井裡,獨自消磨時光。
楊沅在“水雲間”酒家,一直捱到暮色降臨時才走。
這個時間回去,差不多就是從“陌上花“繡坊下工回去的時間。
對丹娘來說,又是一天的訓練。
她本就是遊手行裡擺美人局的高手,現在又有東京上廳行首的指點,進境可以說是一日千裡。
李夫人甚覺欣慰,隻覺丹娘這丫頭秀外惠中,天性聰穎,卻不知道是她的底子打得牢。
楊沅回到宋家小店後,習慣性地先往大堂裡掃了一眼,不見宋老爹的身影。
楊沅心裡頓時一鬆,便閃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