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奇怪地道:“怎麼突然念起菜名兒來了?”
丹娘道:“今日午時,二郎從‘至味堂’點了幾道菜送來,想來這便是二郎最喜歡的口味了。”
李師師輕輕撇了撇嘴:“不是說,你隻是他找來幫忙的麼?”
“最初確實是的呀!”
丹娘一臉的嬌羞,說話茶裡茶氣:“隻是……日久生情,奴家與大官人,如今也算是兩情相悅了。”
“喔!”
李師師對她的感情生活,一點也不感興趣,將茶盞往她麵前輕輕一推:“喝茶。”
丹娘心裡便著急起來,你倒是接著問呐!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不問,我怎麼好告訴你,我都已經典身給二郎了呢!
……
為了避免和完顏屈行“撞車”,楊沅每次去“水雲間”,都在晌午之前離開。
但是今天他在於吉光等人遠遠的監視下走進“水雲間”酒家,片刻之後,他就換了一身衣衫,重新走了出來。
西湖岸畔,正有幾條漁船停在那兒。
他們每天早上都會出現在這裡,卸下魚蝦青菜各種食材。
但是,其中一條小船的艄公,卻是鴨哥所扮。
鴨哥和同船的夥計背著蝦蟹青菜進了酒家,當他們背著空簍出來時,其中一人便換成了楊沅。
楊沅上了空船,往船尾一坐,手扶竹笠,四下掃了一眼。
於孔目正帶著幾個手下,正在遠處林下,跟晨練的老人似的,慢慢活動著手腳。
鴨哥提起竹篙,往水裡一撐,小船兒便蕩開了去。
小船在湧金門靠了岸,一輛騾車早已等候在那裡。
楊沅下船,上車,車子便衝進湧金門,直奔禦街方向……
……
今日王金帛正值休沐,他一早就去菜市,買了許多食材。
王金帛是個老饕,最好的就是口腹之欲。
所以,他的廚藝相當高明。
今天,是他每十天一次的休沐假期。
按照老規矩,湮兒會在這一天中午到他家來,兩人共享午餐,然後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
因為傍晚時分,慕容湮兒還要趕回“至味堂”去賣酒。
王金帛手腳麻利的很好,一道道食材該切的切、該洗的洗,該過油的過油,一切準備都已就緒了。
等湮兒小娘子快要趕到的時候,茶已煮上,酒已溫起。
他就走進廚房,哼著歌兒,開始做菜了。
這個時間,他拿捏的非常好。
他不願太早把菜炒好,火候差上一分,味道可是有著極大的區彆。
這是一個老饕堅決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最先準備的。都是需要烹、煮等較長時間的菜肴。
嗅著鍋裡漸漸傳出的菜香,王金帛哼著歌兒,掀起了鍋蓋。
霧氣蒸騰而起,王金帛正要拿過勺子,舀口湯嘗一嘗滋味,他的身後就突兀地出現了一道人影兒。
王金帛的房門和院門此時本就是敞著的,那是他給慕容湮兒留的門。
所以王金帛的第一感覺就是,湮兒小娘子到了。
今天來的這麼早麼?
嘿嘿,這個風騷的番婆子,怕是也惦記著找我收拾她呢。
王金帛嘿嘿一笑,身子便往後一靠:“湮兒,你這般猴急的……”
話沒說完,王金帛便是一愣。
他這一靠,沒有感覺到該有的柔沃,怎麼是個硬梆梆的胸膛?
王金帛心中一驚,就要有所動作。
但是,身後的人比他還快。
一條有力的手臂猛然圈了過來,箍緊了他的脖子。
與此同時,他撞向背後的那一肘,也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準確地捏在了他的麻筋兒上。
這是公門中人拿人的手段,小擒拿。
當然,哪怕是一樣的手段,速度、眼力、準頭、力道不一樣的人,使出來威力也大不相同。
王金帛自己就很擅長這種擒拿術,卻不想今日竟被人用他所擅長的手段所製。
因為了解,所以王金帛很清楚,現在的他根本掙脫不開。
所以,他放棄了掙紮。
他現在隻想知道,身後的這個“同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