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顧悄頂著謝昭冷眼,硬著頭皮應了。

兩邊輪番見過,各自落座。

雅座一張四方桌,顧悄剛好坐到了美人靠正對,與謝昭對個正著。

這位黃五口裡的“京都舊友、富貴閒人”,頃刻間早已斂了情緒,一肘支著雕花窗棱,一手執白底星點菩提念珠,正垂眼緩緩撥弄。

天冷氣寒,卻有幾米陽光自天井斜斜照了進來,為他逆光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金光,無數微塵在他身後飛揚激蕩,乍一看竟透出些神聖意味。

但顧勞斯知道,這隻是猛獸無害的表象。

他不由神思飄遠,想到顧準昨日的耳提麵命。

他那愛操心的爹,生怕他玩性重,特意與他說了些陳年舊事,好叫他狠狠長了回記性。

七八年前,謝昭才於前朝嶄露頭角,因行事不留餘地,被同僚背刺諸事做絕,活該孤星命。

這話傳到謝昭耳中,他麵上不以為意,結果不多久,那同僚就因貪墨事牽累,被貶嶺南,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竟是自行應了那孤星命格。

一時間,朝中那些誹議過他的人無不惴惴。

某日,老皇帝殿上忽然提及此事,笑問,“謝卿何以如此小節心腸,錙銖必較?”

謝昭神色不動,隻淡淡道,“咒我命薄無礙,我最忌咒我內子命短。”

彼時謝昭不過弱冠之年,青年才俊尚未婚配,這話在滿朝文武聽來,不過是句玩笑托辭。

老皇帝更是撫膺長笑,戲謔道,“想不到愛卿還是個癡情種,不知何等絕色當得你衝冠一怒。”

唯有謝昭一雙眼中,了無笑意。

時過境遷,疏忽而立,謝昭至今仍孤身一人。

再回想當初那句“最忌咒我內子命短”,就頗引人唏噓了。

甚至不少人猜測,當年那同僚說不定正撞上了槍口,年輕的鎮撫使指不定那會剛死了情兒也未可知。

顧準與他說這些,既是警告他這人睚眥必報的性情,也是在指點他謝昭忌諱,千萬彆無心犯錯。

惹不起,惹不起……

幾乎左耳聽完,顧悄右腦就秒將謝昭劃進“VIP”客戶名單。

大約顧悄目光過於苟苟祟祟,謝昭被看出幾分不耐。

他挑眉冷斥,“不知顧三公子,對在下這張臉有何不滿?”

原本席上,氣氛正熱。

左手邊李玉正拋著話題,引得右手邊黃五侃侃而談,從鬥雞的品種、毛色、馴養方法,吹噓到輝煌戰績,二人正入佳境,卻被這突兀地一聲質詢生生扼住了話頭。

六雙眼睛不敢看發難的那位,反倒齊刷刷向著顧悄盯了過來。

顧勞斯頭禿,壓力為什麼給到我?

他本就麵薄,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隻得頷首避開謝昭極具侵略性的視線,起身賠罪:“是悄無禮了。”

說著,也不敢等謝昭回應,十分狗腿地請出三顆蛋轉移話題,“聽聞黃兄擅此道,還請不吝援手。”

黃五十分上道,笑嘻嘻拍胸脯,“顧三公子放心,抱小雞我可是專業的,這事包在我身上。”

一應一和間,好歹是化解了徒然劍拔弩張的氣氛。

黃五也發現了,顧小公子對鬥雞性質缺缺。

他與李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將換題引到了茶點上。

隻見他滿臉帶笑,將一個蓮花白瓷盤換到顧悄跟前,點著碼得精致的蓬鬆蜂窩狀方形小點,猶如一個連鎖蛋糕店亟需衝業績的導購,盛情安利著顧悄,“三公子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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