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淵旁若無人地吃著糖葫蘆,薑晚寧一下子便傻眼了,愣愣盯著他看,在山楂的香味飄來時,她一個沒忍住,“咕嘟”咽了一下口水。
此時車廂內很安靜,她吞咽的聲音被一下子放大。
齊淵扭頭看她,薑晚寧卻在他視線掃過來的瞬間彆過頭去,假裝自己根本就沒注意他。
雖然還是有幾分生氣,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得寸進尺恃寵而驕了,但是又拉不下麵子來服軟認錯,所以整個人都顯得很是彆扭,而又因為齊淵正在吃著她最愛的冰糖葫蘆,她又忍不住嘴饞,眼巴巴地望著,彆扭得不行,卻又傲嬌地可愛。
此時此刻,雖然是薑晚寧有意在勾著齊淵,但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和齊淵接觸,方才投入他懷裡的那一刻,她的心裡是控製不住的嫌惡和抗拒,他身上的氣味更是讓她發自內心的排斥,隻是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不這麼做,齊淵便會懷疑她,重新對她生出防備,他這樣的人,太敏銳,太謹慎,所以她必須要豁出去,才能打消他的疑心。
而這一刻她裝模作樣的生氣抗拒,對她而言,實則是難得的放鬆和喘息,至少她不用再去討好勾引齊淵,也可以不用去看他理會他,不用裝作自己很在意她。
在與他錯開眼睛的這一刻,薑晚寧終於忍不住想起了燕珩,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傷勢有沒有好一點,有沒有知道她已經不在京城了,有沒有認出宮裡的那個薑晚寧並不是她本人……
她希望燕珩能夠認出她來,卻又希望他不要那麼快認出來,她怕燕珩會拖著傷勢還未愈的身子找他,怕他尋不到自己會急得發瘋。
這一次,薑晚寧並不希望靠彆人來拯救自己,她想憑自己的能力,替他和燕國鏟除齊淵,等到齊淵不會再威脅到燕國,她便會自己想辦法回去,她才不是什麼單純柔弱無依無靠的小白兔,她是披著羊皮的狼,骨子裡就是狡猾又凶狠的,她隨時都會咬人,她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你這小東西個頭不大,脾氣還不小,就不能服個軟,就非得哥哥來哄你麼?”
齊淵吃光了一整串的糖葫蘆,都不見薑晚寧主動服軟,終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湊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次的手感明顯比之前要柔順許多,綢緞般的如瀑長發被他揉亂,唯一的一根木簪掉了下來,她的一頭長發沒了束縛立刻便傾瀉而下,從齊淵的指縫間滑過。
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齊淵的視線突然就定在她的臉上,挪不開了。
薑晚寧已然轉過臉來看向了他,澄澈的雙眼還有幾分微微泛紅,眼裡卻已經沒有了淚意,而是變回了之前麵對他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
“阿淵哥哥……你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嗎?”
她語氣平靜地說道,像是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一樣,突然就變得冷靜懂事了,可是眼裡也沒有了對他的依戀和期盼了。
齊淵微微蹙眉,心裡莫名有些不太舒服,開始後悔剛才沒有多哄哄她,她驀然失去了記憶,心中定然很是不安,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極為在意,定然會胡思亂想。
“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