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青藤顯然恨極了徐崇明,不想就這麼放過她,其實她早就想要徐崇明的性命了。
齊淵看了納蘭青藤一眼,道:“我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我隻知道,帶他走的那個人,你打不過。”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受傷的那條胳膊,“因為,我也打不過。”
……
揚州運河上,一艘載滿貨物的運船,跟隨著眾多船隻一起,緩緩駛出港口。
並不算華麗的船艙之中,一個用輕紗蒙著麵的女子坐在船艙內唯一一張看起來比較舒適的床榻上。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已經找到她了,卻還是要放她走!”
女子的聲音尖銳,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輕薄的麵紗遮住了她幾乎徹底扭曲的麵容,隻露出了一雙閃著猙獰之色的眸子,眼裡充滿了憎恨之意。
“舅舅!你明明答應過我的,隻要找到了那個賤人,就會將她帶回來交給我處置,你明明答應我的!她害死了我的母妃,害死了你的親妹妹,還害得我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說著,那女子氣急敗壞地扯下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了藏在麵紗下的真容。
她的眉眼精致,眼尾微微上挑,有一種張揚肆意的美,可是除了一雙眉眼之外,她的臉已然徹底毀容,皮膚潰爛紅腫,有明顯的傷疤,無時無刻不在往外流膿。
顯然,此人正是康安,而此刻她的臉,正是貴妃臨死之前的樣子。
貴妃和她一起落水時,強烈的求生欲讓二人都失去了理智。
康安當時死死按住了貴妃的頭,用力踩著她的身體,因此多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活了下來。
可瀕死的貴妃,也在掙紮時,無意識地抓爛了康安的臉,同時,也將她指甲縫隙裡原本用來對付薑晚寧的毒藥永遠地留在了康安的臉上。
康安的臉徹底毀了,她一開始還不知道自己的臉再也不會愈合,所以當她被殷如鋒救走時,心中還有著明顯的期望,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借著殷家重新翻身。
可是殷如鋒毫不猶豫地帶著她離開了燕國皇城,準備帶著她去邊疆暫時暗藏鋒芒休養生息。
康安或許不知道也不理解,她如今的處境,隻要留在京城就必死無疑,而殷家如今也是仗著手裡的那點兵權,才還有一些價值,一旦他暴露野心,露出哪怕一丁點的不服不忿,都極有可能會被連根拔除。
現在燕國被薑家人掌控,被太子妃掌權,他隻能離開,帶上身上流淌著皇室血脈的康安,隻有如此,日後才有轉機。
殷如鋒一襲黑衣坐在一張矮凳上,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卻在此刻收斂了全部的鋒芒,儘量柔和地看著康安,安撫道:“安兒,你彆難過,舅舅說了會為你和你的母妃報仇,就一定會做到的,如今咱們需要韜光養晦。我知道你對薑晚寧恨之入骨,但現在就殺了她,或許可以解你的一時之氣,但是卻是便宜了她死得痛快。我們殷家人要複仇,當然是要……對付她的全家,讓她眼睜睜看著她最愛的家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最後再輪到她,隻有這般報複,才足夠解氣,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