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火光映照在裴鈺的臉上,忽明忽暗,令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然外頭嘈雜混亂的聲音,卻令人心情舒爽。
薑晚寧雖然被綁來了這裡,沒能親眼看見顧長卿等人逃跑時狼狽的模樣,但聽到外麵的聲音,便知道事情已經如她所料想的一般發生了。
“嘖嘖嘖……”
裴鈺看著樓下的場麵,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感慨,不由得低聲喃喃道,“沒想到堂堂靖王,竟然在自己的詩會上受了傷,還傷得如此狼狽……這恐怕不是一般的刺客能做得到的……”
薑晚寧沒搭腔,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她之前雖然有意想與裴鈺交好,也曾試圖讓他對自己生出好感,但眼下她都已經被捆起來了,實在不敢保證,裴鈺會不會幫她,亦或是把她交出去討賞。
見她不說話,裴鈺兀自道:“靖王的詩會走火,光著腚被人抬出來,被周圍路人瞧見……京中富有才華的清貴文人一個個衣衫淩亂,滿麵紅光,跌跌撞撞,如喪家之犬般四處逃竄,醜態畢現……”
說完,裴鈺轉過身來看向薑晚寧,那雙素來都噙著笑意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探究之色。
薑晚寧感覺到了一股壓力襲來,裴鈺一定是個審問犯人的好手,所以當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就會讓人感覺很可怕。
“裴哥哥你說什麼?靜水居走火,靖王光著腚出來的?真的嗎?哈哈哈哈……”
薑晚寧故作驚訝,隨後便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這笑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彆的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靖王光著腚她還真是沒有料到。
“嘖。”
裴鈺盯著她看了一會,隨後一臉不爽道,“我一直自認為自己眼神挺好使的,否則也不會一眼就看見你鬼鬼祟祟地從那裡頭出來……可我卻又實在瞧不明白,你這小丫頭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憋了什麼壞主意,竟然能把靖王折磨成這副模樣……”
薑晚寧笑得一臉單純無辜,隨後笑眯眯地衝他撒嬌道:“裴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能不能幫我解開,我也想看看靖王光著腚的樣子……”
裴鈺臉一黑,頓時嗬斥道:“不行!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好看的!你不如老實交代,你究竟在裡麵做了什麼……否則你若是在裡麵留下了什麼把柄,被靖王給查到了,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麵對突然變得嚴厲的裴鈺,薑晚寧心中疑惑了。
她有些不太確定,裴鈺到底是想審她還是想幫她……
前世裴鈺似乎一直都與燕珩不對付,後來似乎還被燕珩揪住錯處,直接給弄得流放邊疆去了。
“我什麼也沒做,我隻是跟著劉二姑娘來參加了詩會,然後提前出來救了個人……方才裡頭走火的時候,我可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親眼看見我什麼都沒做的,你怎能懷疑到我身上來?”
斟酌過後,薑晚寧還是決定死扛到底,她還就不信了,裴鈺難不成還能對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用刑不成?
更何況,這件事她做得極為隱秘,靜水居裡麵走火,也會將證據徹底燃燒殆儘,想來就算到時候靖王反應過來要調查,也不會查出什麼來。
當時的香爐裡麵,除了有她新添加的香粉之外,也還有不少其他的香灰混雜其中,這種香料配方極為複雜,若非精通製香之人,誰也不會知道這裡麵的端倪。
至於是怎麼起的火,就更加難查了。
薑晚寧自信,就算是裴鈺親自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