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帝才終於開口,打破了幾乎快要凝固的氣氛。
“朕知道了。”
裴鈺抬頭,一臉茫然地看著皇帝,卻聽他用無比平靜的語氣問道,“那不知,裴愛卿希望朕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微臣不敢!”
裴鈺聞言,直接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頓時一臉驚恐道:“微臣不敢逾越,還請陛下恕罪,微臣絕無不臣之心啊!”
皇帝無奈地看著裴鈺,沒想到堂堂大理寺的裴鈺裴大人,居然會如此膽小,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顯然他並不知道,裴鈺向來都是對外囂張,對皇帝則是一如既往的貪生怕死,因為隻有這樣表現,皇帝才會信任他,才會將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否則皇帝又怎敢將實權交給他這樣無背景無家世之人?
“朕現在頭痛欲裂,沒心思處理這種事情,將所有意圖刺殺太子妃之人關押候審,等國師醒來再處置!但有一點,你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太子妃和她腹中的皇嗣,若還有人敢對太子妃不利,格殺勿論就是!”
皇帝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地吩咐完,便直接拂袖而去,根本不願再多說一句廢話。
裴鈺整個人定在原地愣了半晌,猶豫地看了一眼禦書房的大門,最終還是斷了衝進去查看一番的心思,畢竟皇帝的吩咐還是向著太子的,他也實在沒必要在這時候得罪皇帝。
不過,雖然皇帝這話看似是偏心太子,但裴鈺總覺得有些奇怪,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畢竟以往的皇帝最講究的就是平衡,如今靖王的人手都已經被他抓得差不多了,經此一折騰,隻怕日後都很難翻身了,皇帝難道不會擔心太子權勢過大嗎?
滿腦子疑問的裴鈺再次趕去了薑府。
此時,殷家已然收到了來自薑府的消息。
殷家家主,也就是貴妃殷如霜的父親殷國公,看著唯一活著回來報信的暗衛,以及他手裡提著的原副將的人頭,滿眼都是震驚之色,他那張蒼老的布滿褶皺的臉皮顫抖著,眉宇間僅是一片青黑的之色。
殷家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根深蒂固的世家了,在朝堂上不可謂不是人人敬之。
如今,薑家故意放了一個刺客回來殷家,還讓他帶回了一個人頭,這行為,明顯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殷家男兒世代征戰沙場,殷國公從前就是武將,也曾得到過許多的功勳,如今又成了國公爺,女兒又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難保他和手底下的人會居功自傲,瞧不上一些沒有家族底蘊的文官。
薑懷民之流,就是他最不放在眼裡的文臣清流,自命清高,空有一身傲骨,以為隻要忠君為民便可以不受約束,不給高門貴族顏麵,名聲早已經在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