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壓著去年一年的會計報表,淨利潤那欄是負數,她這一年的工資和獎金也都砸在廠子裡了,可惜杯水車薪。
這間家具廠是顧家的祖業,若真的砸在她手裡,她是長女,以後又怎麼有臉去見太爺爺。
顧嫣嫣想到這裡,煙癮就犯得厲害,她拉開抽屜拿了煙和打火機正準備找個地抽煙時,季白明牽著顧可可走了進來。
顧嫣嫣將煙又塞進了抽屜裡。
顧可可走近她,蹲在藤椅邊上,她說:“姐姐,過去三年你為了這個家扛下太多了,我也是顧家的女兒,所以現在讓我為你分擔些吧。”
季白明上前說:“顧嫣嫣,可可說得沒錯,我今天帶可可來,是想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挽回,我會讓顧家的廠子起死回生,還有,我會給可可幸福。”
“姐,我和季白明,今天就是特地為了這事兒來的,請你給我們一次機會。”
季白明說的懇切,“顧嫣嫣,你是可可的姐姐,是可可從小到大最愛又最怕的人,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得不到你的祝福,可可會不快樂的,當年的事,我知道你恨我,千錯萬錯錯在我,請你不要怪可可,也不要自責。”
“是的,姐姐,請你給他一個機會,你把廠子交給季白明吧,他是建築設計師一定會有辦法的,這樣的話,你也可以在上海安心上班,不用兩頭牽掛。”
顧嫣嫣將顧可可拉了起來,她看看季白明,又看了看一心全在季白明身上的顧可可,她歎了一口氣,鬆口說:“季白明,我給你一次機會,我要顧家的廠子起死回生。”說完後,她又對顧可可說:“還有顧可可,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以後這個男人再讓你哭,讓你生不如死,我能狠下心來,趕你出家門的!”
“不會的。”
“不會的。”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季白明堅定地對她說:“顧嫣嫣,我以後都不會讓可可不快樂的,這是我對她和對顧家堅定的承諾,也是一輩子的承諾。”
顧嫣嫣沒接話,她一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廠房。
這一刻,她如釋重負。
大年初八,顧嫣嫣返回上海複工。
農曆新年過完了,這代表著2022年正式開始。
2022對於上海來說注定是難忘的一年。
2月底的時候,疫情肆虐,2月中旬君馳的HR宣布所有員工全部居家辦公。
3月28號,全市進入靜默期。
顧嫣嫣的小區提前一周進入管控期,但就在管控期的前一個夜裡,江時音一個人拖著她那隻超大的藍胖子行李箱出現在她的家門口。
江時音放下箱子說:“老Baby,這回不管是刀山劍樹還是千山萬水,我陪著你。”
顧嫣嫣和江時音擁抱,感動到說不出話來。
顧嫣嫣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江時音,白天江時音在她的臥室裡寫作,她自己在客廳線上辦公,聽到小區廣播說要下樓采核酸時,姐妹倆會戴好N95口罩下樓,晚上六點的時候,她們一起合上電腦開始擁抱生活,晚飯端上桌的時候她們會一邊吃一邊和江船小寶貝打視頻。
這段時間沈行舟帶著孩子和自己的父母一起住在蘇州鄉下,小江船很可愛,已經會對著攝像頭喊媽媽。
夜裡,姐妹倆窩在一張床上天南地北的說著八卦,她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同一個宿舍一起住上下鋪的日子。晚上十點鐘,差不多是出核酸結果的時候,這個點,兩個人的心情像極了開盲盒,每次看到核酸綠色陰性的結果時,兩個人又都互相鬆了口氣。
靜默的那段期間,姐妹倆剛開始也遭遇過“食品”危機,好在君馳的員工大禮包和社區慰問大禮包發放得及時,後麵她和江時音跟著小區團購,沈行舟也派了北固樓的物資車給她們送過來不少東西。
江時音和她住了小三月,這三個月裡,江時音完成了一本熱血電競小說,江時音對顧嫣嫣說:“因為寫這本電競文,她找回了自己的少女時代,她的產後抑鬱康複得差不多了。”
4月的某一天夜裡,當天的陰性核酸結果剛剛出來後,顧嫣嫣拿著手機靠在沙發上刷著短視頻,無意間她刷到了陸知僑在北京的訂婚宴視頻,視頻拍的雖然很模糊,但她還是能通過身形判斷出哪位穿黑西裝的男士是陸知僑,顧嫣嫣並不驚